特裡跳了起來“就憑你們也配和鹿謙相比?鹿謙是我們A國的花滑未來之星,去年世青賽亞軍,寶貴的旋轉三級步法四級選手。你們C國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美麗的步法吧。”
邢教練聞言低下了頭。
C國花滑的發展曆史不過二十年。這一茬孩子是體育總局為了六年後的C國冬奧會,在夏季項目中選材挑出的苗子。練跳高出身的能蹦,練體操出身的能翻騰,各有所長。特裡想看跳躍,看成套,邢教練不怵頭。可他們冰感和滑行是天殘,半路出家,怎麼也比不上童子功。
底下半大的孩子們議論紛紛。大家轉項到花滑,全員摸著石頭過河。如果他們成績不能飛躍提升,選材轉項計劃就宣告失敗。他們這群失敗品,滑不下去花滑,也回不去原來的項目。說好的機會,難道就這樣沒了?
特裡見狀嗤笑一聲。一群C國豬玀,以為穿上考斯騰就能變成冰上白天鵝嗎?
“步法四級,很牛嗎?”一個聲音困惑的問道。
“那當然。”特裡的眼神更加不屑。
“梁舒,歸隊!”邢教練急忙喊道。梁舒柔韌性絕佳協調性好,最關鍵的是長了一張驚豔的小臉,是唯一有希望爭奪較高節目內容分的孩子。說他是H省隊的希望也不為過。邢偉怕小孩子得罪了特裡,讓試訓的事情徹底泡湯。
梁舒掛上友善的微笑“我就是好奇四級步法是什麼配置,想長長見識。”。
特裡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四級步法,是裁判規則中對步法的最高定級。敢編排四級步法,是對自身能力的極大自信。最難得的是鹿謙用單足連續做三個難度步法,堪稱天才。”
“那是不是說,能完成上述要求的人,有資格進入冰鑽俱樂部試訓?”梁舒逼問道。
“那當然!”特裡隻能回答道。不過他並不擔心,他拿步法說事是有意為之。C國男單步法天殘,一哥編排節目都隻編排三級步法。這小地方怎麼可能有完成四級步法的運動員?
“這就好辦了。”梁舒走出隊列,一身寬鬆的短袖短褲,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梁舒無奈地歪頭,他穿著原主睡覺的家居服趕過來的,衣能蔽體就不錯了。
特裡指著梁舒寬鬆的白T哈哈大笑“你就穿這身來冰場?小子,見過考斯騰嗎?”
“滑一段青年組的四級步法而已,用不著上裝備。劉深,借我冰刀一用。”梁舒自然的把劉深的冰鞋拿過來,大搖大擺地走到冰場邊。
邢教練的腦門上急出了一層汗。
“梁舒,你剛才還頭暈想吐呢!”劉深慌亂道。
“無妨,能走路就能滑冰。”
冰鞋才是梁舒真正的腳。前世就算最敵視梁舒的人也要承認,冰麵是梁舒的絕對領域。
特裡身邊的助理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我們會不會中了激將法?剛才您答應的太容易了些吧。”
特裡老神在在“剛剛我還懷疑中計,現在來看不過是跳梁小醜。你看他連冰鞋都沒有。來這種重大考核居然敢穿彆人的冰鞋,我斷定他上冰時間不超過一年。”
“您看那雙冰鞋又破又舊,我敢打包票,再滑100小時,刀刃就會碎掉。”
“哈哈哈很正常,貧窮的C國人怎麼可能有錢買新冰鞋呢。你之前待在A國,沒見過落後國家的做派。”
職業花滑運動員對於冰鞋十分挑剔。換冰鞋是運動員最常見的發揮失常原因。頂級運動員甚至會找到廠商,根據個人技術特點和腳型定製冰鞋。至於穿彆人的冰鞋上冰,更是聞所未聞。
梁舒雙手抵著冰場護欄,像前世無數次進行過的一樣。腳下的冰鞋並不合腳,頭暈目眩,但是那又如何?梁舒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站在了冰麵上。
他用力一推滑行出去,刃隨心轉,滑向短邊。梁舒敏銳的發現右腳的滑行觸感不對,回頭觀察了一下滑行軌跡後,他選擇了用不常用的左腳作為主力滑行足。
特裡嗤笑道“滑行滯澀,就這還能滑出四級步法?”
助理附和道“技術過得去,在這個落後的國家算希望之星吧,井底之蛙就是眼皮子淺。”
梁舒向後壓步慢慢提速,動作從生疏到熟練。他冰刃稍轉,在冰麵上畫了一個“3”。國家隊趙教練讚到“轉三步法用刃嫻熟,咱們C國小孩的轉體步法能練到這個份上,不容易。”
特裡嘲諷道“不過是個轉三,帶轉體又怎樣,根本不算六大難度步法。他不會是把轉體步法當做難度步法,想給我們表演連續三個轉三步吧。”
說著,特裡和自己的助理笑成一片。趙教練和邢教練手裡捏了一把汗。
梁舒左腳內刃向前滑行,用括弧步起手,從行進路線的反向完成轉體。隨後他左後內刃滑行,繼續反向轉體。這是難度步法——外勾步。
梁舒挑眉一笑“還沒完呢。第三個,內勾步。”
全場學員倒吸一口氣,梁舒一口氣單足完成了兩個步法後依然不換足,他外刃滑行後逆時針轉體。一個完美的內勾步!
特裡臉色鐵青,這個C國人竟然單足完成了三個難度步法,最難得的是,三個步法分屬不同種類,全麵展示了技巧豐富性。旁邊的助理剛想鼓掌,瞟了眼特裡,把手縮回去。
隻見梁舒仍然不停,他雙手慢慢上舉,左腳一邊滑行一邊行進,腳下的痕跡像一串電話線。撚轉步以美著稱,以難著稱。梁舒竟然在連續單足轉體步後,做了同足4周撚轉步。
特裡要求單足做三個步法。梁舒一口氣做了五個,難度爆表,質量優異。這不是運氣能解釋的問題。梁舒,是步法天才。
場下的隊友紛紛睜大了眼睛,劉深扯著嗓子大聲叫好。死寂的冰場歡騰一片。
邢教練徹底目瞪口呆“乖乖,梁舒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一口氣單足刷了五個步法。”難道C國花滑有希望了嗎?
鄧主任抓住了他的手臂“我為了C國花滑頭發都白了,你捧著金疙瘩不叫人看。太不夠意思了!”
特裡瞪圓了眼睛站了起來,被看不上的C國人打臉,讓他難以接受。
梁舒將冰鞋拎到劉深的麵前,“右腳刀齒最前麵崩了。趕緊換鞋吧。”
“真的崩了一點。我天,梁舒你居然穿著壞冰鞋滑完的。梁舒,你立了大功了。去了冰鑽多拍幾張照片發過來。”劉深興奮地撞了梁舒的肩膀。
“額,去不去什麼冰鑽無所謂。我就是看不慣那兩個人種族歧視。”前世沒人敢這麼耍他,他的拳頭會叫不長眼的做人。
現在……梁舒捏緊的拳頭,秀氣的一團,毫無威懾力。哎,說多了都是淚。
“可惡,狡猾的C國人。我們上當了!”特裡臉色鐵青,找到了邏輯自洽的解釋。“C國不可能有這樣厲害的男單,這個小子分明是冰舞選手。用冰舞看家吃飯的本事降維打擊男單選手,真是卑鄙無恥啊。”
冰舞是花滑四個比賽項目中的一項,由一對男女選手參賽,不需要跳躍,立足之本是滑行步法。而男子單人滑綜合要求跳躍、旋轉、步法,以跳躍為先。冰舞男伴和男單選手比滑行,無疑是欺負人。
“沒有什麼試訓!誰能證明我承諾過?”特裡兩眼一翻開始耍賴。
邢教練捂著心口,氣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