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知動怒,眾人一時有些不敢開口,這兩年女郎身上的氣場越來越壓人了。
時知站起身來繼續道:“我從未想過隻靠雷火就能把敵人打退,戰場之事瞬息萬變,不是每次都有運氣和外力,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個道理難道還用我教你們?”
部將被這話問的麵紅耳赤,他們最近的確太過依賴雷火,總覺得有這東西就可以高枕無憂。
“說實話你們現在才來問我雷火的事,這讓我很失望,難道我去向慕容氏救援時你們就沒想過這個問題?當真認為隻是兵源不足才去借兵?”時知難掩失望的看著幾人。
他們當然想過,但時知一直給他們的感覺是太靠譜了,尤其是這幾場戰役女郎表現得太過神機妙算、運籌帷幄,所以大家就沒認真往深裡想過。
時知歎了口氣道:“我能幫上忙是因為了解對方主帥的為人,可換個對象就不一定好使,冀州最終還是要你們來守,我早晚會離開,若我走了你們打算用現在這種狀態守住襄雲、守住冀州?”
“末將慚愧。”部將們羞愧地請罪,他們的確出現了依賴的心理。
時知最後道:“雷火之能的確可抵千人,但得良將一人卻勝萬軍,你們都是崔氏的棟梁之材,我相信你們也能有勝萬軍的那一天,遇到事要多想想,比如這流言為何偏偏現在會出現在冀州,你們可有想過?”
“是為動搖軍心?”答完這話的人卻更羞愧了,這種時候他們其實最應該去安撫士兵而不是問這種早就應該心裡有數的事。
慕容氏過來支援三個月,女郎對外說是兵源不足,這話其實是給兵士們聽,但他們應該想明白這背後的危機,三個月也不能增加多少能打仗的兵源,這不過是緩兵之計。
女郎說得對,他們的確要動動腦子想事情。
“那為什麼早不動搖晚不動搖,偏偏遠在這個時候?”時知並沒有放過他們,連續發問。
“這……莫非鄭氏想要謀劃什麼?”
時知循循善誘問道:“我與慕容氏有三月之約,如今才過去兩個月,流言卻在此時出現,他們能謀劃什麼?”
“雷火不足,慕容氏一旦離開,襄雲很有可能就會再次陷入危機,他們是想讓咱們提前自亂陣腳陷入憂慮?”
“兩次攻城鄭氏不但沒成功,反而付出了慘痛代價,他們的必定軍心不穩,若是此刻冀州自己騷亂起來,那麼這消息再傳回晉州,他們的士氣會在一定程度上重新振作。”
時知聽著這幾番見解點了點頭道:“很好,那你們覺得此刻冀州該如何應對?”
“末將這就回去穩定麾下將士們的情緒,在鄭氏再次攻城前抓緊訓練。”
“末將也立刻回去。”
“末將告退……”
時知送走眾人長長吐了一口氣,崔氏的將領培養還有地磨呢。
不過如今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救,他們自己願意上進才行啊。
剛才他們說的其實都對,隻不過還是沒說在最重要的點子上,流言為何是在這個時間點出現?
因為提早戳破這件事卻不能立即進攻,那麼作用就會大大降低,如今慕容氏撤軍時間還有不到一個月,崔氏軍中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會比一兩個月前聽到更加慌亂。
“鄭氏或許不會等慕容氏撤兵後再進攻,馬上再派一批人去查探晉州所有方向的調兵情況。”
時知總覺得鄭濂不會乖乖坐著等她做足準備再等手,慕容氏這一萬人是讓他忌憚但卻不會嚇破膽子。
果然不久後傳來消息,冀州從秦州、甘州兩地又調來三萬人馬,正在全力往南曆城方向集結。
南曆在冀州六座城池最南邊兒,與襄雲距離也最遠,若是鄭氏全力進攻南曆,慕容氏這支軍隊到時候都來不及過去支援。
“讓慕容氏的軍隊火速去桃源郡守著,桃源在防線中間位置,若是兩頭救援都來得及。”時知最終還是決定采取最保險的方式。
看著新畫的防禦圖,時知又接著道:“讓桐州西邊駐守的五千人立刻來襄雲增援,暫時少五千人對桐州應該也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