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攬著一個衣衫襤褸,看樣子青春靚麗的女子,指著薑夫人唾沫橫飛:“這才是你親女兒,你們個個全都睜眼瞎了,誰是薑家嫡親的血脈都認不得了!讓自己的親女兒在外邊兒受苦,外麵的野種卻在這裡享受榮華!”
薑夫人和薑家現任家主跪在老夫人麵前,薑夫人顫顫道:“母親,我幾日前剛知道這個事情,我也在全力調查這件事,這姑娘我也好好地安置下來,隻等一切辦好就風風光光接回來。”
“安置?”老夫人反問,她伸手把那女子胳膊上的衣服給撩起來,胳膊上有道道斑駁的傷痕:“你看看,這就叫安置?”
又抓起薑扶光身上有些破的衣服:“你看看她穿的是什麼?她和你通過了子母石的檢驗,也通過我們薑家傳承的考驗,還能有假?”
薑夫人驚訝地望向薑扶光,她不是早親自給了她全上陵最好的衣裳、最厲害的靈藥,怎麼她現在沒穿也沒用?
薑扶光清清地回望她的生身母親,她當然不能穿好用好,如果她穿好了用好了,祖母……上陵薑家的人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疼她。
如果不心疼她,萬一他們不攆走這兒鳩占鵲巢的人可怎麼辦?她可聽說了,那個人樣貌修為都頂尖,她不得不為自己盤算。
薑扶光淚盈盈看向薑夫人,薑夫人心裡瞬間軟下來,隻要看著薑扶光那和自己相似大半的麵容,就能讓她的心軟成泥。
薑夫人原本打算妥善安排好一切,接薑扶光回來,沒想到一切提前來了。
事已至此,看著薑扶光身上縱橫交錯的傷,薑夫人忍不住低泣,一把把薑扶光抱在懷裡:“娘的女兒……”
薑扶光清麗的麵容上隨之滾落淚珠,回抱薑夫人:“娘……女兒想你,女兒、女兒能這麼叫你嗎?”
薑夫人心中更是狠狠一抽疼,她的女兒居然連叫她娘都不敢!她哄道:“能……你想怎麼叫怎麼叫。”
母女二人相擁著互訴衷腸,就連薑家家主,看著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也忍不住微紅眼眶。
薑家族老們看著這場天倫故事,心中唏噓的同時,也得細問薑扶光一些事情,好更確認她的身份。他們詢問薑扶光的名字後。
“扶光。”一位族老親切道,“你這些年在哪兒?是流落在外,還是被彆的父母給收留了?”
薑扶光眼裡轉著淚水,悲痛道:“我是被另外一戶也姓薑的人給養著了。”她目光轉到薑夫人臉上,哭道:“我們住在黃沙口邊上,我從小就得去驅趕妖狼,好多次,我都差點死在黃沙裡邊。家裡修煉的資源不夠,我也得親自換取,我的手……就是當初被妖狼咬的這麼長一條破口。”
薑扶光撩開手臂上的衣服,果然露出一條猙獰的舊傷。
薑夫人心疼壞了,抱著她泣不成聲,薑家家主雖也心痛,還能保存理智,道:“住在黃沙口邊上還姓薑的人家,該就是天南三十二家之一的薑家,當初魔族來襲,夫人和那位薑家夫人一起臨盆,我們一邊抵禦魔族,手忙腳亂間恐怕抱錯了孩子。”
天南三十二家的薑家,說起來名頭很大,但早就敗落沒了。那個薑家居住在最惡劣的黃沙關隘,守著不許魔族入侵,沒有靈石、沒有妖丹,族內的青年也大都早死在魔獸手中。
這個落敗的家族,和上陵富貴、人才輩出的薑家不可同日而語。
大家聽到薑扶光這個薑家的真小姐居然小小年紀,就要去獵殺妖狼,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都感到心痛無比。
薑如遇就是在這時進入主院。
她披著月光而來,過於絕色安靜的容貌氣質和喧囂的住院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她一進來,薑扶光忍不住打量她,雪色的錦衣,瀑布一樣柔順的黑發,生得極美,眉眼間的絕色讓她哪怕抬眸看人那一瞬間,波光瀲灩著就讓人覺得她多情勾人,連薑扶光這個女子都覺得媚,但她麵無表情,手持長劍,氣質如冰勝雪,堪堪壓住這樣的極豔。
薑扶光忍不住去看她的修為,周身靈力已經內蘊,靈秀脫俗,說明她至少已經凝丹期,薑扶光來上陵尋親聽過薑如遇的名聲:上陵第一美人,薑家嫡女,孤高自詡,如冰似雪,無論是容貌還是劍術都是頂尖,都讓人魂牽夢縈。
薑扶光自己不過明道期,比薑如遇整整低一個境界,她下意識掐緊掌心,如果從小被養在上陵薑家的是她,她有這麼多資源,或許比薑如遇還要強。
現在……薑扶光掐緊手,薑如遇的修為太高,聽說在整個上陵薑家同輩中她都是第一,這麼個人萬一爹娘舍不得攆走怎麼辦?
薑扶光思及此,驀地抓緊薑夫人的手,明媚的眼刹那間流下眼淚,她手忙腳亂地去擦淚水,又猝不及防把破衣服和傷口裸在薑夫人眼前。
她害怕地往薑夫人懷裡鑽,身子忍不住瑟瑟:“娘……彆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