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不明所以,愣在原地,滿含擔憂的問道:
“師兄,最近怎麼沒看到你,這些天你去哪兒了?”
沈恪扶住門方,還剩左腳沒邁進去,聽到白芨的問話,身形忽然一滯。
也就兩個呼吸的時間,他又恢複了行動,一聲不吭的朝屋子走去,那裡,正好是沈毅用來充當臨時藥房的地方。
他出現在院外的時候,沈毅就已經發現了,隻是一直沉心配著手裡的藥,打算等他近了再說話。
不成想沈恪扒著房門站了許久,既沒有進來,亦沒有吭聲,屬實奇怪。
沈毅不想無緣無故的懷疑身邊的人,既然沈恪已經回來了,有什麼疑問直接問就好了,胡亂猜忌,很容易得不償失。
便微抬眸子,神色如常的喊道:
“沈恪,你來了,正好我有事要吩咐你。”
見沈恪沒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西北大疫,意在篩選,我思考數日,總覺得這像一種‘優勝劣汰’的計謀。
“我想要你去查一查,晉州以及其他州府暗處,有沒有蠱術相關的消息。”
話音剛落,撐著門沿站立的沈恪雙膝一軟,將自己摔到了沈毅擺弄藥劑的矮腳長桌前。
沈毅連忙起身攙扶,與白芨一起,想要將他先扶起來,奈何沈恪太過執拗,非要跪在地上。
沈毅神色凝重的皺起眉,朝白芨擺了下手,示意將沈恪鬆開,然後便一言不發的盯著跪於地上的人,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沈恪閉上雙眼,死攥著雙拳,片刻後發狠的睜開了眼,瞪向了身旁的沈毅,嘶吼道:
“沈毅,你不該信任我,我注定了不會與你一條心!
“你還沒有吸取教訓嗎,在後山寒冰池時,你就險些同鳳瑾共赴黃泉!
“人啊,一旦行差踏錯,就再沒了回頭路。”
沈毅眉頭緊鎖,眼前的人,變得有些陌生。
“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你應該知道鳳瑾既是大禹女帝,又是身負天命的人,那你知道有多少人覬覦她、想要她的命麼?
“千裡迢迢的趕往雲都,就為了與她互訴衷腸,一個世傳已經駕崩的女帝啊……你怎麼就沒想過要防備我?”
“你到底做了什麼?”
“雲都的流言你應該已經聽到了吧?
“我藥王穀隨處可見的阿魏,雖是一味驅蟲的藥,但對某些蟲蠱來說,卻是一種激發他們本性的藥物。
“蟲蠱的毒素再與另一種物質結合,即便你是當世高手,也隻能淪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沈毅的溫潤冷淡了兩分,啟唇問道:
“為什麼?”
負於身後的右手,已攥到發顫的地步。
沈恪側過臉,不想沈毅看到自己的愧疚與自責,如過萬花叢時,放縱不羈的嗤笑:
“沒有為什麼,我隻不過是覺得,逗弄你這個傻白甜弟弟很有意思,人心隔肚皮,你說你怎麼那麼容易相信人呢?
“鳳瑾現在,恐怕已經淪為任人宰割的魚肉了,她恐怕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落到那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