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來人輕輕一笑,眸子裡閃過追憶、得償所願,最後化為了對某種人或者事務的卑怯。
待看清來人的相貌,鳳瑾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但她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微蹙著黛眉,用喑啞的、染著咳嗽的嗓音淡漠的問道:
“是你?”
“是。是我,好久不見。”
來人揭下了遮掩身形與麵容的鬥篷,露出了那張微染笑意的正太臉龐。
黑色的細辮纏著黑曜石打磨的小珠,應和著眼尾上挑的眼線,以及眼角仿若刻在血肉裡的、形似女子花鈿的、黑色異形火焰花紋。
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乖,有些壞。
院中的大火已經逼近了臥房,在窗戶外張牙舞爪的恐嚇著屋裡的人。
鳳瑾朱唇輕啟,喚出了這個應該死去多時的人的名字:
“宋屏。”
對方垂下目光,搖了搖頭,有些欣喜,有些感慨的糾正著她的稱呼:
“我姓容,不姓宋。”
“容?”
鳳瑾皺起了眉頭,視線掠過麵前的男子,停在了越過窗戶,侵蝕到房間裡的大火。
這世上,有些姓氏是被獨享的,比如鳳,比如謝,比如宋屏口中的“容”。
鳳姓是大禹皇族姓氏,百姓不得享有,即便有膽子用,也不敢拿到明麵上說。
至於謝,謝氏一代就隻有一個人有資格繼承家族姓氏,這是謝氏族群的至高榮譽,其他人要是敢用,早被謝家的暗衛無聲無息的處理乾淨了。
容姓,古往今來無論政史還是野史記載下來的,都隻有先帝皇貴君容淵的家族中人才有,除此之外,一概尋不到蹤跡,就連流傳於暗處的那些,都沒有寫過這個姓氏。
容之一姓,比之鳳、謝更加神秘。
猛然間聽到這個姓氏,鳳瑾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宋屏點了下頭,出聲應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最開始聽到真相的時候,我與你是一樣的表情。
“我是不受父親寵愛的庶子,對我最好的、算得上慈母的宋家主母,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真相倒是截然不同,把我當成親生兒子照顧的宋家主母,竟然就是我的親生母親,至於那所謂的父親,嗬,區區一個走狗而已。
“一個走狗,又怎麼敢對我顯露關懷,就不怕上頭人懷疑他心懷叵測?
“忽然覺得他挺可憐的,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卻是彆人的女人。”
鳳瑾忽然覺得,她的人生真是超級精彩,每天都能遇到不一樣的陰謀,就連一個有著一麵之緣的人,都能帶給她如此大的震撼。
真是……比還刺激!
鳳瑾一個激動,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咳得臉色緋紅才稍微緩過勁兒,努力平穩著語氣,試探的問道:
“那容淵與你……”
“是我父親。”
鳳瑾頓時心疼起鳳鳴來,沒想到不止宋老爺頭上綠,她娘的頭上也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