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
他小心翼翼的喚道。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間滾落,他的臉色蒼白得堪比外間積雪。
鳳瑾強忍著頭腦暈眩帶來的惡心,目光沉沉的盯著地上可憐兮兮的人,秀眉緊緊蹙在一起。
“蘇北,朕是有底線的,朕最討厭的就是受人脅迫!
“貴君的身份是怎麼來的,你心裡清楚,如果你不想再待在雲都,朕隨時可以放你離去。
“這是宮門的通行令牌,你想好了,隨時可以出宮,無需特意向朕稟報。”
黑金令牌,是大禹最高等級的通行憑證,持它可在除長極宮以外的大禹任何地方暢通無阻。
這是鳳瑾的關懷與補償,蘇北卻覺得那令牌太燙手。
刺骨的寒意從地麵源源不斷的傳向他的身體,卻不及心中的萬一,他的心很涼也很痛。
“阿瑾,你明明答應了不會趕我走的?
“我不要你的令牌,我也不想離開!
“阿瑾,都說君無戲言,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即使痛到快要失聲,他還是不停歇的呼喊著鳳瑾,想要喚回她心底的一分柔情。
鳳瑾垂下目光掃了眼被摔到腳邊的令牌,靜默了片刻,用平靜得有些無情的聲音回道:
“蘇北,朕給你時間好好考慮。
“除夕將至,朕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就不在慶雲宮多待了。
“你,記得讓清風或是明月熬一碗薑湯。”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沒有展露最強硬的一麵,逼迫蘇北離開,她還留了一分轉圜餘地,隻因她慶幸,蘇北並沒有太過分。
若是將下給她的藥從迷藥變成媚藥,她定然不會再給他機會。
還好,他還有底線。
殿門忽然被打開,咯吱的聲音喚醒了旁邊關閉視聽的謝玄。
倏然轉頭,看到的竟然是鳳瑾,謝玄明顯有些怔愣。
她的臉色極為不好,腳步也有些虛浮,謝玄忍不住低聲問道:
“陛下,您……”
若依清風所說,此刻陛下應該正同蘇北……怎麼會變成這樣?
鳳瑾無力的搖了搖頭,隻字未提,分明是不想多說什麼。
身形晃動之時,她下意識扶住了謝玄,待能穩住身形後,低聲歎道:
“謝玄,回宮。”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蘇北都還坐在地上,抬著軟軟的手臂,抿著唇無聲的嗚咽。
他與阿瑾是夫妻,他沒有做錯。
理所當然的是,第二日,他就病了。
一直不同意昨晚計劃的明月,吵嚷著要去找鳳瑾要個公道,蘇北自然不允,又見她要寫信給家裡,直接命清風將她給綁了起來。
待綁好明月後,清風便來到床榻前,看著臉頰被燒得通紅,人也迷迷糊糊的蘇北,擔憂的問道:
“公子,我現在就去給你傳太醫。”
“不許去!咳咳……”
他的嗓子乾得冒火,一說話,就疼得厲害。
他立不願意將生病的消息透露出去,尤其是讓鳳瑾知曉。
清風無法,隻得立即出宮,去宮外購些能退燒的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