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慌張的起身,拉開門,不管不顧的朝外跑去,他最終停在了院下平台處。
他沒有追上鳳瑾,一如當年沒來得及說再見。
他長長的吸了口氣,輕輕闔上了雙眼,睫羽根部有細微的濕意。
“穀主,您怎麼了?”
白芨最先趕到他的身邊,而後便是白術,著急忙慌的將厚實的披風披到他的肩上。
沈毅愣愣的盯著蜿蜒向下,人來人往的石階,就像看著當年人潮湧動的街道。
他不該眨眼的,那樣,瑾兒還是瑾兒。
“白術,你說,我到底有什麼用?
“我隻醫得了人命,我醫不了人心。”
沈毅悲戚一笑,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去。
白術與白芨迷惘的相視,全然無法理解話中的含義。
藥王穀世代以救人為使命,能夠救人性命,那便是足夠了。
人心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醫師又怎麼能夠醫治呢?
白芨想起了從旁人口中的聽到有關人心的談論,忍不住說出來寬慰沈毅。
“穀主,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您何必糾結於此?”
回應他的,是更加淒楚的笑。
沈毅的視線中紅燭高燃,昏黃燈火下,鳳瑾鳳冠霞帔,豔麗無雙。
她手中的銳器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胸口,狹長惑人的雙眸裡是不同以往的陰鷙。
“我不過是取你一點兒血,要怪就怪你一往情深!”
痛,很痛,痛得讓他喘不過氣。
如果他沒有心就好了,那樣就不會生情,心也就不會痛了。
“是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
沈毅蒼白著臉,死死的揪著胸口,那裡似乎有鮮血汩汩流出。
他的身體逐漸傾斜,失重的往地上倒去。
白術白芨頓生焦急,幾步跨前,在沈毅即將摔到地上的時候,白芨於刹那間撲到地上,白術也於過後瞬間將沈毅扶起。
二人默契合作,將沈毅完好無損的送回了屋子。
秦鶴得了底下人傳的消息,健步如飛的朝扶風苑奔去,見到榻上眉頭緊蹙,神色悲慟的人時,兩條短粗眉死死的揪在了一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照看穀主的?“
麵對秦鶴的斥責,二人愧疚的低下了頭,將近日有關於沈毅的事情全盤托出。
秦鶴的表情更加難看,向來和藹的他,竟似要吃人一般!
“我曾百般叮囑,穀主的身體極為不好,平日需多加休息,受不得風,見不得涼,情緒不能波動過大。
“離上一次提點你們才多久,多久?
“我記得昨日正午才叮囑過你們,結果呢,我離開穀主也就一天不到,你們每條都犯了!
“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穀主的嗎?”
白術心覺自責,對於鳳瑾二人也更加憎惡。
幾次被秦鶴打斷,終於尋到了解釋的機會。
“秦鶴長老,穀主會這樣,都是因為那大禹的女帝!
“在她來之前,穀主一直好好兒的,你看她才幾日,穀主就變成了這樣!”
白芨隱約覺得這樣不好,卻不知該如何做,隻能緊張的站在一旁,看著秦鶴的表情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