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淵猶豫著點了點頭。
“嗬,你是沒看見他之前賣我賣的有多痛快。每次昀息對我用刑,都是他帶頭動的手。而且是下手最狠的那一個。”
陸明淵眉頭緊緊皺著,心中波瀾起伏。他原以為,百裡赫對杜月鉦是不一樣的,不說存著什麼心思,至少絕對不會加害杜月鉦,沒想到......
“你確定要跟過去,即使很可能會死?你要想清楚,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父親,還有姐姐。”
陸明淵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常年在戰場廝殺,他們已經隨時做好了失去我的準備。”
杜月鉦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一樣的。”
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一個將軍,可以死在戰場上,卻不可以無聲無息的死在海外。
陸明淵雙手掰正她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你不必擔心我。我既然敢來,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何況,我又不需要和他們正麵對上,不會有事的。你若是怕我死了,便多疼疼我,多費些心,想辦法全須全尾的活下來才好。”
“......你這是在撒嬌?”杜月鉦有些不自在,這人臉皮好厚,這麼個大男人,拜他那張臉所賜,說這種話居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杜月鉦咳了咳,讓自己忽略陸明淵的語氣中的親昵,不自在的說道:“那你留下來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到了神宮都挺我的,不許和他們正麵對上,做什麼危險的事情。”杜月鉦就怕到時候他看見自己被昀息怎麼了,然後一個忍不住跳出來了。昀息會顧忌她的性命,可不會顧忌陸明淵的性命。
陸明淵乖乖的點頭。他怎麼會不明白杜月鉦的擔憂,但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若真是...反正到時候再說吧,總會有辦法的,左右不能再丟下她一個人受苦。
“阿鉦,百裡赫,對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這樣對他,他會不會有一天反擊回來?”陸明淵看百裡赫這幾天對杜月鉦的態度,完全想不到對方是怎麼把她賣了的。百裡赫對杜月鉦看起來很寵溺放縱,反而是阿鉦對百裡赫,處處想置人於死地;每次這兩人碰麵,先乾一架再說,總是杜月鉦先出手攻擊百裡赫的要害,並無手下留情;而百裡赫隻是閃躲,也習以為常,從不追究。
杜月鉦一擊不中之後,兩人才開始談話。
甚至好幾次,他在百裡赫派去伺候杜月鉦的兩個婢女口中聽到,好幾次杜月鉦都在給百裡赫喝的茶水裡下毒。
兩人顯然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如果不是杜月鉦每次下手都狠辣快速至極,恐怕他都以為這是兩人在鬨著玩兒。
或者說,百裡赫隻當杜月鉦在鬨著玩兒,但是杜月鉦卻時時刻刻都在想辦法弄死百裡赫。
陸明淵現在已經不確定百裡赫對杜月鉦的感情了。他很擔心,要是有一天百裡赫真的惱怒了,杜月鉦逃不過的。
說到這個,杜月鉦臉色顯然冷了下來。她冷笑道:“你放心好了,在百裡溪痊愈之前,他不會動我的。他有今日,都是他活該,他不還手,是心虛,覺得對不起我罷了。”
杜月鉦回想起,第一次在初級試煉場見到他時候,他也對自己很好,幫著她一路走到了最後,當時她還動了一些心思。
畢竟那時候的杜月鉦不僅單純,還很弱,誰都能過來弄死她的那種。但是百裡赫一直陪著她,教她怎麼最快、最出其不意的殺人。她最開始殺人,就是百裡赫給領進門的。
長相俊美無匹,武功又高,最重要的是,他在這人人都想殺你境地中,對你還很好,雖然大多數時候說話很冷很無情,但是杜月鉦可以感覺到,百裡赫說的話都不是廢話,是想讓她以最快的速度適應那個殺人的世界,能幫她更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