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入獄(1 / 2)

血鳳鸞 拓九歌 4073 字 2024-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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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已入深秋,此時雖是白天,但寒風凜冽,儼然已有入冬的跡象。

凜冬將至。

杜月鉦在囚車的搖晃中醒來,即使有黑布蓋著,也擋不住囚車外憤怒的百姓,接連不斷的雞蛋和菜葉子搭在囚車的欄杆上。她腦袋昏沉,僵住的思緒漸漸恢複。

她正在被押往皇城金鱗衛的途中。

一個月前,她的父親,安東王杜冉,擁兵謀反,自藩地崇州樊城起兵,橫跨臨、薊、豐三城,戰火四起。不僅如此,還傳聞他勾結突厥人,打開豐城讓突厥人長驅直入,突厥騎兵借道豐城,泄露郴州的城防圖,到郴州錦城大肆殺傷搶掠,幸得西南邊境平西王長子紀舟及時趕到,這才不至於讓錦城數萬人被屠殺殆儘。

安東王杜冉想南下直攻入京,後及時又被紀舟聯合郴州州府另外幾城護城軍逼退到安東王府所在的臨城,自知事成無望,竟提劍殺儘府中姬妾兒女,一把火焚了安東王府。經人員清查核對後,唯有愛重的嫡子杜煜年在豐城幫杜冉坐鎮,最後突厥人狗急跳牆,還是喪命於突厥人的鐵蹄下。另有一子一女,因其母被杜冉厭棄,常年不在府內,逃過被殺的命運。

此二人正是杜月鉦和她的同胞兄長杜煜川。

他們逃過了被生父斬殺的命運,卻逃不過大乾國的律法。

此去京都,不死也要流放。此等情境,也不比死在生父的手中更好一些。杜月鉦因幼時長居寺廟,卻和另一輛囚車裡麵的杜煜川一樣,也脫離不了安東王府的名頭。

說來好笑,安東王杜冉的子嗣儘數被他自己所殺,隻愛重嫡子杜煜年,派他去分管豐城諸事,也逃不過一死。

唯有她與兄長杜煜川兩人,一個被雲遊的道士說命格不好,與長輩相克,親緣淡薄,被送往寺廟;一個是庶子,不受重視,被扔給府中教習師傅,不管不顧。

臨了臨了,整個安東王府,目前活下來的,隻有這二人。

杜月鉦在金鱗衛所中被反反複複的鞭刑,拷打,硬要她和那個倒黴催的兄長交出杜冉通敵叛國的證據,但她久居靜月庵,著實一無所知。

杜冉老狗一把火把安東王府燒了個乾淨,還是從書房燒起的,信件一類,自是找不到的。外麵傳言甚囂塵上,杜冉通敵似乎已成事實。

杜冉謀反一事已經沒有辦法狡辯,身在皇家,杜冉有謀反之心屬實正常,但是通敵叛國,是大乾國所有人都會唾棄的。謀反之罪已定,現在要審的,就是通敵叛國之罪,以及朝中與之相關的官員,有沒有與杜冉勾結的。

杜月鉦不知道杜冉通沒通敵,同謀是誰,但是審她的金鱗衛頭頭,是鐵了心要把叛國罪安到杜冉頭上,她說不知道一點都沒有人信。杜煜川比她的情況更嚴重,興許也是意識到審訊人的不對,也一直死咬著牙,拒不承認杜冉通敵。

胃部的酸水湧到喉口,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要被碾碎了一樣,杜月鉦漸漸從這種身體的痛疼中感受到了恐懼,身體對疼痛的記憶讓她不停的發抖,好幾次,險些就要喊著杜冉的確通敵叛國了,好在所剩無幾的理智告訴她,她一定不能認罪,否則,她一定會死,對麵那個據說是她同胞哥哥的人,也一樣會死。

她連續幾天昏沉沉的,身體的痛疼由麻木到清醒,再趨於麻木,反反複複。杜月鉦的身體其實並不好,先天有疾,一直都有心悸的毛病,這些年經過調理,已經好了很多,但是終究比不上正常人的強壯。

杜月鉦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心悸其實已經發作過了,甚至已經犯過了闕症①,她的師傅告誡過她,犯了闕症很驚險,需要吃藥好好調理,否則闕症嚴重的時候,很有可能呼吸不過來暈過去,若運氣好,能醒過來還好,若是一個不好,怕是再也醒不過來。

隻是杜月鉦自小學醫,也按時吃藥,已經調理的與常人無疑,極少在發作了。她這病最忌諱大喜大悲,杜月鉦自己也清楚,絕大多數時間也能控製,但是這段時間卻頻繁發作,有些蹊蹺。但杜月鉦隻以為是自己身體受刑,醫術不精之故,並未做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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