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啊,為什麼不賣。趙想容心想,到時候把賣掉周津塬舊衣服的錢捐給蘇昕。正好再氣氣她。她完全不知道,這冷漠的態度多像周津塬。
趙想容忘記哪個藝術家說過,每個人都能成名十五分鐘。
距離在互聯網小小的成名後,邀請她參加活動的品牌公關更多了,還有不少雞賊的品牌,單獨把她的照片挑出來,放到明星後麵的網絡紅人裡。
她的微博粉絲,還在緩慢地漲。
趙想容半夜不睡,一想到彆人曾經怎麼說自己,都會痛苦。
按照傳統觀點。一個人,拿他人固有的條件,比如家庭,比如外貌,比如病疾,做文章而去嘲笑,未免顯得不禮貌。但是,她們雜誌前兩年殺出紙媒的血海,就是靠著對明星和模特的純毒舌,在網絡打響名氣。
趙想容最開始出席一些公眾場合,心跳得很快,總覺得周圍有人看自己的耳朵,總覺得被人有人在議論自己。幸虧,她從小特立獨行慣了,很快決定學習司姐的超強自尊心。誰把誰當真?
塗霆已經查出來,偷拍照片是一家媒體所拍,又能怎麼樣?她的搜索被撤下,但後麵跟著的詞,也不是什麼好的。
趙想容也有點變了。她開始和一部分朋友減少了來往,也願意沉下心,做一些內容專題。
Patrol最先發現了她的改變。趙想容遞交了申請獨立辦公室的申請,她原先能獲得的半開放辦公室,被一個行政人員占著。
塗霆和趙想容在這一段時間,就單純靠打遊戲交流。
他倆的遊戲玩得都非常好。趙想容自從換了id,她也在朋友圈曬遊戲排名,邀請彆人和自己一起玩。當塗霆迂回地試探,她和周津塬那晚發生了什麼,趙想容就回一個生氣的表情,半開玩笑地問,是不是想分手。
粉紅豹從來不缺男友。她是成年人了,她什麼都懂,她現在又未婚。真的懶得裝純情的處女。太沒勁了。
趙想容和塗霆再次見麵,已經又是好幾天之後。
塗霆剛從健身房回來,他穿著黑色的品牌合作T恤,下麵是一條洗得發白的仔褲,工裝靴,腿瘦極了。趙想容每次看到他,都提醒自己要控製體重。
他倆說說笑笑,趙想容買了兩台新的藍牙音響,塗霆擺弄了兩下。她歪頭說:“喜歡就拿走。”
塗霆一笑,他什麼也沒說,又放下。
趙想容把他送的戒指,很有新意地和圍巾穿在一起,當成圍巾扣。不知覺間,她就將要送塗霆禮物的事情,拋到腦後。
她順嘴告訴塗霆,自己要去巴黎待半個月。
塗霆點點頭,他說:“我去看你。”
門鈴響了,估計是兩人點的外賣水果。都是草莓,無花果和莓類水果之類,熱量非常低的東西。
塗霆靠坐著沙發,趙想容光腳跑過去,她在家穿低胸的吊帶裙。
一打開門,她愣住,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暈眩感。
周津塬正站在門口,表情分不出喜怒。他旁邊是個小小的行李箱,顯然是旅遊回來了。
趙想容沒來得及說話,他瞬間跨步進來,手掌掐著她的腰,貼在胸口,隨後,冰冷的嘴唇直接咬了下來。
趙想容被迫仰著頭,她被吻住幾秒,回過神,拿起旁邊的花瓶就往他頭上砸。周津塬知道她打人那股子狠勁,立馬按住她,兩人無聲地搏鬥了片刻。
周津塬被她一腳踢在腹部,趙想容再要往他要害踢。
“容容!”周津塬警告她,聲音半點也放低。
果然,客廳裡的塗霆好像聽到男人的聲響,他遠遠喊了聲:“沒事?”
趙想容把周津塬往外麵推:“嗯,是我,我正跟人打電話,公放呢。”
周津塬反而笑了,順勢把她摟在懷裡。趙想容被周津塬緊緊地抱在懷裡,他一下一下地撫摸她光滑的頭發和脊背,低聲說:“我回來了。”
趙想容心亂如麻,她把周津塬打發出國,大腦裡好像就自動忘記,他還會回來。
前段時間的輕鬆愉快,已經都沒了。她怎麼會遇到他這種男人,怎麼會?趙想容不禁想,又不敢麵對他眼睛。她全身發抖,再次拚命把他往外推。
周津塬不置可否地嗯了聲,他在她耳邊問:“他也在你家?容容,讓我去和他說。”
她愣住:“你說什麼?”
周津塬語氣平淡:“讓他離開你。”
趙想容詫異地抬頭,她怒極反笑:“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我告訴你,蘇昕之前來找我了。她一個小姑娘跟著你,你以為自己是誰?還是我在你眼裡那麼賤?”
周津塬蹙眉:“我跟那女孩子已經斷乾淨。蘇昕沒懷孕。”他聲音很沙啞,麵容是寒冷平靜的,“我想到一個方法——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心。”
趙想容低聲說:“彆又給我來這個,滾!”
周津塬低下頭,他淡淡地說:“事情發生了,錯都在我。但我不會跪著求蘇昕原諒,讓她恨我吧。”
趙想容雙目雪亮,徹底被激怒,她張口就要叫人。周津塬卻又把她按住,強行吻她,趙想容被按著,她出了一身的汗。
不知道糾纏多久,突然聽到塗霆喊自己的名字。趙想容從他嘴邊拚命挪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周津塬拽到衛生間,他把門反鎖上。周津塬低頭看著她,趙想容衣著淩亂。
他們不約而同,都想到之前的白天。她的公寓,他也是在這裡壓著她。
周津塬抬起眼睛,鏡子裡映照出趙想容露出的兔子刺青。它那雙紅色的眼睛諷刺和尖銳地盯著自己。他想理智,可是又越來越失去它。他可以把許晗折疊起來,藏在心裡,但是卻不願意對趙想容放手。
趙想容的眼睛湧上淚水,她厭惡地說:“你真的很奇怪。”
“豆豆,你在裡麵?”塗霆敲了下衛生間的門。他看著門口破碎的花瓶。
也就是幾秒,趙想容直接尖叫:“快進來救我!周津塬在裡麵,我出不去。”
外麵沉默幾秒。
隨後突然傳來砰地一聲悶響,外麵是撞門聲。
周津塬低頭盯了趙想容幾秒,他鬆開手:“回你自己的房間。”
他剛把衛生間的門打開,趙想容迅速從門縫裡溜出去。
塗霆一愣。
門還虛掩著,他等了幾秒,裡麵傳來水龍頭放水的聲音。塗霆疑惑地把門一踹。周津塬居然背對著他,先洗手,這是他老毛病。進門必須要洗手。
周津塬濕漉漉著一雙手,他甩了一下,隨後轉過身,背靠著鏡子,靜靜地看著塗霆。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了一秒。
塗霆立刻走上來,揪著他領子。周津塬卻很鎮靜,完全不像個瘋子,他自我介紹說:“我就是周津塬。”
塗霆冷臉說:“哥們兒,是想打架?我女朋友家是你能來的地方?”
“我不敢在她家打架。”那醫生嘴上冷笑著回答,他的眸中沒有表情,但很冷,那種冷意逼近陰森。隨後,周津塬一把將他推到後麵的牆壁,他整理了下剛才被趙想容打亂的領口,關上門走了。
塗霆不假思索地要追出去。
但他剛跨出幾步,就被拉住了,趙想容跑到廚房裡,雙手拿了一把紅色刀柄的水果刀。
她眸中全是熊熊燃燒的怒火。“不用你管,我要先殺了他!”
塗霆在一瞬間,突然又想到她在羅馬,孤身就敢追著小偷跑。
發生了很多事情,她其實一直是沒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