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自己，因為想要給自己一個完整的家，所以哪怕生活過得再辛苦，她也全都忍了下來。
沈柒的眼前一片模糊——
她的媽媽，本該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卻因為她，被硬生生囚禁在了和沈自山這段婚姻的牢籠之中……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沈柒……”
江檸連忙抽了張紙巾遞給沈柒，後者接了過來，卻是並沒有擦，而是緊緊攥在了手心裡，然後任由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
江檸有些無措，一時間竟是也想不到該怎麼說，才能安慰到她。
“看不出來，你的這個朋友還挺關心你的？”
沈自山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餐桌對麵響起，注意到他戲謔的眼神，沈柒瞬間警惕了起來，“那也是我的朋友，與你無關。”
沈自山笑了，“當然與我無關，隻是身為父親，我要提醒你一句——”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如果想要最終成為一個優秀的人，那就要趁早遠離一些給不了你任何幫助的朋友，比如說……窮人。”
話落，江檸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她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駁。
“窮人怎麼了？難道在你眼裡，就隻有錢才是衡量一個人好壞的標準麼？”
沈柒冷笑，“沈自山，如果你說的優秀，是指變得和你一樣的話，那我寧願永遠當一個窮人。”
“更何況……”
她側頭看了眼江檸，“你怎麼就知道，現在的窮人，未來不會比你更富有呢？”
或許是聽出了沈柒的言外之意，沈自山哈哈大笑起來，眼裡的輕蔑與嘲諷毫不掩飾，“你是說你的這個朋友麼？一個從窮鄉僻壤裡跑出來的小姑娘，就算是學習好一點兒，又有什麼用？”
“就算她再努力，也不可能有出息的，畢竟現在這個社會，靠的可不僅僅隻是學曆，還有金錢跟人脈，而這些……”
“這些我以後都會有的。”沈柒打斷了沈自山的話。
她從來不喜歡在彆人麵前大放厥詞，有可能會做不到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提前誇下海口。
但現在，沈柒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道，“不需要通過你，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得到屬於我自己的金錢跟人脈……所以她隻需要學習就夠了。”
最後半句，沈柒是說給江檸聽的。
她不知道江檸能不能聽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沈自山肯定是聽懂了，不然也不會露出這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
沈柒偏了下頭，話鋒一轉道，“原本我以為，媽媽那樣愛你，肯定是不希望看到你帶著彆的女人住進她的房間，但現在我明白了——我媽媽她最不想看見的人，應該是你。”
“既然這樣，那房子你就隨便吧，想賣就賣，想住就住，就算你這次把外麵那些女人全都一股腦兒的帶回來，我也不會管了。”
“而且……”
沈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語氣認真且疏離道，“我希望從今往後，我們就隻會再見一次麵，那就是你跟我簽斷絕關係協議書的時候。”
話落，沈柒拉著江檸便是徑直離開了餐廳，絲毫沒管沈自山逐漸變得鐵青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