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葬一個(2 / 2)

那小廝被矜貴冷傲的氣韻怔了怔,閃開一道門的寬度,小心翼翼拱手,“官人裡麵請。”

再見逸塵,比記憶中憔悴了許多,依舊素雅的淡青色寬袍,總好似隱隱多了些折痕,整個人多了份淩亂的淒美,打眼看向慕容霄的第一眼,眼圈早已激紅,疾行到麵前,慕容霄來不及抬手扶他,人已跪在腳邊,

“殿下,小人以為您再也不回來了呢!”說罷,已泣不成聲。

慕容霄蹲下來,將他扶起來,看著他藕白般的臉頰掛著一滴淚,像極了雨水後的露珠,以前,他早就貼上去,用嘴銜去這滴露水,順理成章的情誼深濃自然不必說,

可如今,他心中驚不起半分波瀾,用手揩去後,拉他入了座,“我怎麼會不來了呢!莫再哭了,再哭便不漂亮了。”

嗚咽慢慢變成了戚艾,眉間鎖著淺愁,為慕容霄煮了一杯茶,推到慕容霄麵前,人也毫不避諱地探過身來,

“殿下,您回來真好。嘗嘗,這可是小人給您煮的苦茶。”

逸塵在風塵中飄搖,最會察言觀色,看的第一眼,他就能認定,今日的太子殿下,又是他的太子殿下了。

“為什麼是苦茶呢?”慕容霄聞著嫋嫋茶氣,漫不經心問道。

逸塵抬手把茶盞往前送了一截,抬眼相看,“自然是思念殿下的苦,熬成的茶。”

慕容霄喝了口,確實有微微苦澀,可他嘗到的,是思念顧鳶的苦,“思念之苦。確實苦啊!”

至此,慕容霄一直覺得,人生至苦,是求而不得。

似是悶了滿滿一口黃連,說不出話,一口又吞不下,那樣的苦澀一點點浸滿全身,直等到你整個人全部泡進苦水裡,以為終於熬到了頭,卻嘗不到回甜的甘,隻有無儘的黑暗,漫漫長路,看不到儘頭的黑。

甚至,連那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隻能在累了乏了喊不出聲響的痛哭時,扒開自己的心,找那記憶中的一絲的殘影,溫暖療愈長長的無助。

麵前,是和自己一樣苦等、苦熬、苦苦追尋的人,兩顆相似的心總能貼在一處了吧!

可是,不能。

仍是激不起慕容霄半分欲念,他甚至開始懷疑在馬車上的突如其來的反應是一場錯覺,懷疑劉太醫的醫術是徒有其表。

他匆匆起身,撂下句,“我突然有急事,下次再來看你。”有些狼狽地逃竄回東宮。

回到東宮,他即刻召來劉太醫,將這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然後質問道,“你敢糊弄孤,孤讓你們滿門的腦袋落地。”

劉太醫對此沒有過多驚慌,侃侃陳詞,“殿下,您的身體如今已經基本痊愈,要說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微臣認為,可能是人的問題,您隻對太子妃殿下有欲念。”

隻對她……

是嗎?

*

過了兩日,本在南禦苑射弓,今年官家將地點挪到了離京城最近的京營十二衛的天柱山,這裡駐紮著鷹揚衛,屬顧家的兵權。

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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