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屋內沒擺方桌,那小小一隻便窩在柴火旁大快朵頤,她看上去有點瑟瑟發抖,不知是被嚇得還沒回過神來,還是冷的,一個勁地往楚清柏這邊靠,硬是把楚清柏擠得貼牆,偏她本人還渾然未覺,吃得狼吞虎咽,兩碗肉沫素菜米粥吃得見底,她才想起那碟糯米肉腸,於是一口好幾個往嘴裡塞,撫著袖子去鍋裡舀山藥排骨湯,雪腮鼓鼓,像極了乖萌的小倉鼠。
大抵是身後的目光太過炙熱,許靈淳有所察覺地扭頭去看。
楚清柏嘴角的笑意並不顯眼,目光卻是望她望得隱隱失神,驀地四目相對,他陡然清醒,移開視線,掩飾性地輕咳了兩聲,耳尖在昏暗的光線下染上了紅暈。
許靈淳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麼。
哦,他們之前在冷戰來著。
她咽下嘴裡的桂子糯米丸,思量著該說些什麼,目光掃至身上的交領蘭花紋順褶裙,指尖撥過外袖層、內袖層、中衣、裡衣,試探道:“郎君,我的衣裳......”
“我給你換的。”
這下又輪到許靈淳臉紅了,她快速彆過臉去,羞赧地咬了咬唇。
裡衣也換了,那豈不是......
“怎麼了?為夫看不得?”
他的語氣聽上去好似失落難過,許靈淳忙回頭解釋,臉上含羞:“沒有沒有,郎君看得。”
許靈淳的眸子微轉,忽而想起了一個問題,臉色煞白:“那,我的喜服是誰換上的?”
“你沒有穿喜服,那是昭的幻境,她將你認成了心上人,在她的幻境中,你自是身著喜服的,所以你會誤以為自己穿了喜服。”
許靈淳豁然,其中緣由原來是這樣。
思量間,她又起了疑惑:“可為何我們四人都經過那處,偏是我被強拽進了府?”
“因為你是有靈息的人類,侵擾妖靈的意識魔祟做不到,但人類的意識,它可以。”楚清柏擦去她嘴角的米粥。
“給你添麻煩了。”
楚清柏指尖微頓,眸底蒙上了一層黯淡:“為何要說這樣見外的話?”
“啊?”許靈淳方去水缸邊淨手,聽他低語,又沒聽個確切,等她再問時,楚清柏又沒做聲了,隻盯著她。
他的眼神不同於尋常,隱有幾分發沉的暗湧,許靈淳被他灼灼的目光凝著,麵上發熱,低頭又夾了個糯米丸子。
“糯米丸好吃嗎?”薄唇微勾,那雙桃花眸含情瀲灩:“我也想嘗嘗。”
“不錯呢。”許靈淳端過黃地綠白菊紋碟遞給他,然而楚清柏並未伸手,仍舊看她。
“不吃嗎?”
這般的氣氛著實熬人,許靈淳兀自夾了個送嘴裡,那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吃碟子裡的。”
“那你......”許靈淳聞言愣住,她意識到了什麼,楚清柏的動作快於她的反應,當溫熱的唇瓣相觸,許靈淳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唔......”
月白翹頭履踉蹌半退,被一道強悍的力度止住,結實的手臂箍在她的腰肢上,另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勺,馨甜的糯香在二人的口腔蔓延,那顆糯米丸子被推入許靈淳口中,伴隨而來的是男子略顯強勢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