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崇弈咬牙斥她,再不願慣著她,“要我瘋嗎?!”
“這便是答應了。”在徹底迷失意識前,晏檸額頭抵著他下巴,低喃了聲。
第二日天未亮,崇弈著袍戴冠,整束完畢,出門前撫了她額,低低喚著她。
昨日晚間,她雖累極,卻仍強撐著精神,要他今日無論如何喚她早起。
她翻身擰眉,小手不耐地揮了揮,欲趕了那擾人的撫觸。可那滋擾卻並未停下,甚而有濕漉漉的溫潤觸感在她額頭、耳際徘徊,她不堪其擾,揮舞著的小手一把抓下。
“嘶。”崇弈退開半步,抹了抹下顎刺痛處,手上赫然一小條刺眼血跡。
眉峰微挑,嘴角輕咧,他不怒反笑。一手握了她手腕,抬起手臂,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撓了癢去。
晏檸身子本就敏感,對撓癢更是怕到了極點,他這般撓著便是如酷刑般,令她轉瞬間清醒了。口中發出了那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聲音,奮力想要收回手臂卻根本敵不過他半分力氣,隻得在床上翻滾著躲避,嘴裡求著饒。
待崇弈停手,晏檸也終是徹底清醒了。
天光未亮,燭火半明,他修長的食指指著下顎那道傷,一言未發。隻那雙映了燭火的眼眸裡,忽明忽暗地跳躍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晏檸好半晌才徹底平靜下來,見了他那傷,立刻擁著被褥縮到了床角。手略過他枕下,摸到一個冰潤的物什,眼中一亮,便把那透白瓷瓶舉了起來:“對不住,你……擦點藥吧。”
這是昨日他為她擦了的藥,確有消腫止痛的奇效。不知為何,素來愛整潔、乾淨的他,竟沒把用完的藥瓶收回去,而是擱在了枕下。
“省著點吧。”崇弈眼眸驟暗,深深凝望了她半刻,才歎氣留了這話,轉身出了門。
碧荷秉著呼吸從門外一路小跑進來,見晏檸手舉藥瓶、扯著被子躲在角落,驚呼道:“郡主,您真跟王爺動手了?”
晏檸眨了眨眼,將藥瓶塞回枕下,點了點頭。
“您沒吃虧吧?!”碧荷眼含濕意,從上到下打量著晏檸。若不是晏檸此刻躲在床角,怕是已扯了被子檢查起來了。
王爺是什麼身段、什麼身手,憑郡主這身板,如何能相抗?
“是……被發現了嗎?”自昨日崇弈突然出現在雅間門口,她便一直提心吊膽,昨晚都未能睡踏實,一直憂心著。
晏檸眼皮驟然跳了下,長呼口氣,安慰道:“碧荷姐姐,莫慌,他沒發現。是我睡夢中不甚撓破了他臉。”
她著實沒臉承認,是她讓他喚起床的,卻又因賴床抓了人。
向房門口張望了片刻,確認崇弈未折返,晏檸才放開嗓子喚了聲:“影月姐姐,快來。”
影月持劍跨步而入,見晏檸此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