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2)

昏暗的油燈下,兩隻毛絨絨的小老虎被抱了過來,母虎伸出蒼老的手,慈愛地揉了揉兩個小家夥毛絨絨的腦袋,兩隻小老虎似乎對老祖母的味道非常熟悉,趴在褥子上昏昏欲睡。

為了確保化形成功,這幾個月虎妖一直讓人給這兩個小家夥投喂某種可以軟化骨骼、增強筋骨柔韌性的草藥,因此,這兩隻小老虎這段時間便一直這般沒骨頭的模樣,看著可憐又可愛。

母虎挨個摸了摸她們倆身上的骨骼,覺得這樣應該差不多了,便取來內丹,托舉在掌心,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妖丹化開,分彆打入兩隻小老虎體內。

一縷縷淡金色的妖氣,慢慢籠罩住兩隻小毛球,其中一個額頭有一撮白毛的有些痛苦地掙紮了起來,另外一隻下巴上有一團黑毛的也緊跟著掙紮起來,兩個小家夥焦急地嗚嗚叫著,似乎呼痛,又似乎在質問圍觀的親人為什麼還不來抱她們。她們掙紮著想站起來,想打個滾,可惜因為服食了軟化筋骨的草藥,卻隻能微微抽搐著四肢,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地看著親人的方向。

其他人看著有些揪心,卻不敢上去幫忙,老祖母給了她們最珍貴的饋贈,能不能熬得過去,就隻能靠她們自己了。因為她們都是同族,也和這兩隻小老虎一樣可以吸收老祖母的妖丹,一旦湊過去抱起兩個小家夥,萬一不慎吸走了妖丹內的力量,很有可能導致給予兩個小家夥的力量不夠充沛而化形失敗。

五郎也被抱了過來,昨天被齊先生塞了滿腦子的忠義孝悌,這小家夥現在也開始把這兩隻小老虎當做自己的家人了,見她們掙紮得十分痛苦,忙扯了扯白聞秋的胳膊:“義父,義父,妹妹們是不是受傷了?她們看起來好難受啊,義父能不能幫幫她們?”

“先等等看,如果她們撐不下去,義父一定會救她們的。”白聞秋目不轉睛地盯著褥子上那兩個毛團子,此時此刻,他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關於妖獸借內丹化形的一些往事。

原來,借著將死妖獸的內丹化形這件事,竟然是白骨精發現的嗎?

不過,既然“白骨精”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應對,那就好辦了。

白聞秋打算先讓這兩個毛團子自己努力一把,實在不行,到時候他再出手。

很快,隻聽到一聲堪稱淒厲的嚎哭聲,最先有反應的那隻毛團子在一團金光中,變成了一個胖嘟嘟的小娃娃,這娃娃實在太小了,大大的腦袋上隻有一層蓬鬆的淡黃色胎發,四肢如蓮藕一般,大臉朝下趴著,哭得十分淒慘。

白虎嶺的妖魔都沒有什麼性彆意識,看到小家夥光著屁股也沒人避嫌地躲出去,還是阿季細心,見小家夥化形成功,立刻從隨身攜帶的包袱裡取出了給小娘子預備的小鬥篷,跑過去將哇哇大哭的小虎妞用鬥篷包著抱了起來。

“糟了!大王,小黑不動了!”就在此時,剛才還在掙紮的另一隻毛團子突然停止了掙紮,身上籠罩的金光似乎也在散去。

“老祖宗的妖丹不夠他們兩個化形,糟了!”虎妖捏了捏拳頭,翻身便朝著白聞秋跪了下去,“求大王救救這孩子!”

“你們讓開。”白聞秋麵色一肅,快步走到榻前,看著四肢著地趴在褥子上、已經力竭的小毛團子,伸出右手,很快,一絲淡白色、十分精純的妖力從掌中彌漫開來,化作一團濃鬱的白霧,將毛團子整個籠罩住了。

過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濃霧散去,一聲洪亮的哭聲從褥子上傳來,眾人忙擠過去一看:真是好個雪白可愛的女娃娃!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一頭烏黑又有濃密的胎發,最關鍵的是這小家夥一身賽雪的肌膚,簡直像極了白骨精大王!

片刻的欣喜之後,所有人都忍不住羨慕嫉妒恨了:這、這小東西是因禍得福了啊!

再看看被阿季抱在懷裡、相貌膚色都平平無奇的另一個小嬰兒,方才眾人對她成功化形有多激動,現在就有多惋惜:你說你這麼能乾做什麼?就不能學學你妹妹,嬌弱一些?可憐一些?看看你妹妹,得了白骨精大王那一絲精純的妖力,所化的人形多麼的漂亮!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長大之後,看著人形比她更加美貌的妹妹,會不會哭暈在地上?

白聞秋似乎也發現了這對雙胞胎毛團子人形的差距,不由得有些黑線。隻可惜,妖獸化形是個不可逆轉的過程,就像凡人投胎一樣,小孩子長得

是醜還是俊,是爹娘的遺傳決定的,後天要想改,大約就隻有整容這一條路了,哦,據說妖物們還能換頭,這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反正白骨精自己是長得清俊無雙,絕對屬於那種彆人想整容或者換頭的參照物。

沒想到五郎看起來比他遭受的打擊更大——

“阿季姑姑,義父不是說五郎會有兩個妹妹嗎?她們為什麼沒有頭發?”可憐的小家夥,不知道受了誰的影響,以為沒有頭發就是和尚(估計是山裡的妖魔提到唐三藏的時候被他聽到了),頓時如遭雷劈——

他的妹妹們,為什麼會有和尚的同款發型?

“嗬嗬~五郎有所不知,小娃娃剛出生都是這樣的,你仔細看,她們頭上也是有胎發的,隻是太少了而已,等再長大一些,頭發也會跟著長出來的。”

“對了,說到頭發,我聽說凡間的小娃娃出生後,都要將胎裡帶來的胎發剃光,這樣今後長出來的頭發才會烏黑濃密。”摸了摸下巴,白聞秋將審視的目光對準了兩個小丫頭濕漉漉的胎發。

兩個小女娃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某種危險,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然而哭也沒用,在白虎嶺還沒有人敢不聽白聞秋的話,再說了,隻是剪掉頭發,又不是剪掉頭,怕什麼?當下就有人去取了鋒利的石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