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聞言氣餒,直接破罐子破摔,一飲而儘,將盞往案上一放,仰靠在了軟枕上,嘴硬說:“味道還成。”
沈儀華挑挑眉,不予置評。
蕭啟的猜測不錯,沒幾日便有人在尹春發現了錦衣衛的行跡。
原本蕭啟遭彈劾,並不與楚王和陳王兩位皇子相乾。蕭啟去尹春,就算沒有觸及世家的利益,但他們的搖錢樹就在那栽著,多少是個威脅,於是在世家的操縱下便有了這次彈劾。但兩位皇子那邊並未有任何動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蕭啟並不是個對手,至少明麵上看來不是。
但是韋玄相收到了尹春來的消息——錦衣衛去了尹春。
錦衣衛是聖人耳目。聖人可以用蕭啟來敲打楚王,製衡陳王,這些是世家可以做出讓步的,但是將耳目派到尹春,即便不是想立刻清算,怕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楚王才參加完朝會從宮裡出來,一身青色五章衣袍襯得整個人頗有威姿,見韋玄相已經等在堂上,便也不去更衣,隻讓下人撤走了冕冠,隨後在上首處坐下,熱絡地命人奉茶。
“今年的第一批新茶,韋尚書嘗嘗?”
楚王財大氣粗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但是到底多有錢外人卻不知底細,就比如今年的第一批新茶,據韋玄相所知供來長安的除了宮裡的那一份,剩下的便全在這裡了。
近朱者赤也。楚王之所以能得世家的鼎力支持,除了儲君之位空懸,世家需要扶植對自己有利的人上位之外,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共同的利益。這些年下來,生意上的往來早就糾纏不清了。
滿身銅臭味。
韋玄相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接了茶卻轉手放在了案上,隻說:“多謝殿下,臣脾胃寒涼飲不得新茶。”
“啊,啊,本王倒將這個給忘記了。”
楚王揚聲命下人再去沏陳茶來,道:“要最好的六安茶。”
韋玄相搭在案上的手指不自覺屈起,指腹輕敲了下桌麵,開口說:“殿下,臣有一事要同殿下商議。”
“何事啊?”楚王啜了口茶,與其隨意說:“文淵請講。”
韋玄相強壓下因楚王的這個稱呼帶來的不滿,說:“錦衣衛去了尹春。”
“錦衣衛?他們平白無故去尹春做什麼?”
楚王大為不解,但很快便聯想到最近的事情,說:“難道是因為禦史們上書彈劾九弟,父皇派錦衣衛過去查訪。”
韋玄相擺手,“當然不是。”
蕭啟做的那點事,尹春送來告狀的折子上都已經說儘了,哪裡還需要派錦衣衛過去查。而且他自己也送了一道請功折子來。
在聖人剛對他下達了訓誡敕旨後,上來這麼一道請功折子,雖然有些不要臉,但手段卻很高明,明晃晃地告訴他的父皇:你這次罰我我認,我還為告狀的人請功,但後麵的事情可就不歸我管了,他們能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