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妃柔聲說:“起來吧,不必動不動就跪。”
沈儀華在侍女的攙扶下艱難起身,再度落座。
賈妃淺淺笑說:“吾久在深宮,孤陋寡聞,竟然不知上次所見之人就是巫醫族的聖姑。聖姑常年隱居避世,吾以前曾多次遣人入楚地,均未覓得聖姑蹤跡,上次錯過,心中遺憾許久,如今得見,許是上天憐我誠心……”
她說的有些動情,美眸輕垂,滿懷愁思,少許,執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才又說:“聽玄風道長說,聖姑前段時間在東南舉動了一場祭祀,而現在那邊的瘟疫都已經消散了。”
沈儀華略一頷首,隻說:“上蒼降災,百姓受難,聖人憂慮,朝廷亦派兵賑災,民女身領神旨,隻是略微為受苦的民眾儘了些綿薄之力,不值一提。”
“聖姑心懷善念,是我大晟之幸,也是受難的百姓之幸。”賈妃緩緩說著,示意身邊的嬤嬤:“我有一顆夜明珠,乃是當年榮來使所貢,聖人將它賜給了我。聖姑於我大晟有功,但礙於身份,聖人不便賞賜,且又因為我家中之事蒙冤遭難,嬤嬤且將它取來,我要贈與聖姑,略表我之心意。”
嬤嬤恭敬應下,道:“奴婢這就去。”
在她躬身要退下的時候,賈妃又道:“那枚珠子聖人贈下許久了,束之高閣怕是不好找,嬤嬤多帶幾個人去吧。”
嬤嬤身形一頓,隨後揮手,將殿中的兩個侍女帶了下去。等她們離開後,賈妃又吩咐剩下的幾人說:“吾與聖姑還有還說,你們且都退下吧。”
眾人離開後,偌大的殿中就剩下了賈妃與沈儀華兩人,賈妃放下茶盞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沈儀華身邊。
沈儀華作勢就要起身,問:“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
賈妃無聲地搖頭,俯身握住了沈儀華的手,雙眸殷切望著她,道:“玄風道長所言聖姑不僅精通祝由之術,對陰陽五行亦多有心得,上次家弟病危之際,聖姑出手施術法喚的他的魂魄回還片刻,讓其與家人道彆。聖姑既有如此神通,不知可否助我完成一個心願?”
沈儀華略一斂目,“不知娘娘有何未達心願?”
賈妃神色恍惚,眼尾泛紅,紅唇翕動半晌才吐出話來,“我心中有一所念之人,已經故去許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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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啟和韋玄相是在和孫天霸周旋了大半月才發覺不對的。
按理說交戰雙方手裡頭都握著對方的人質,而且孫又奇還是匪盜的頭領,怎麼也該積極與他們交涉才是,但是孫天霸這邊除了那一日送來了韋玄臣的畫像之外,再就沒有任何動作了。
剛開始他們以為是匪盜內部爭權,所以孫天霸想借此徹底除掉孫又奇,後來又覺得不是,拷問過與孫又奇一同被俘的人之後才知道,孫又奇與孫天霸兄弟二人早就將權利分割清楚了,即便是孫又奇現在被殺,孫天霸也不能在他們內部獨攬大權,反而會因此而徹底損失東南水運上的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