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字兒?好意思?”
“滾一邊去好嗎。”
幾乎是剛走上座位,就圍上了一堆人,麵對他們關切的視線,聞旅突然覺得,好像這樣,即使她丟臉丟得超大,也沒關係。
她拍拍書包上的灰,說:“老師讓我們在教室外麵寫檢討。”
鄒璥埗明白了,“那不就是罰站嗎。”
“啊?一天怎麼寫得完?”
“就是啊……”
聞旅拉開拉鏈往裡看,本來就嬌嫩的花扁了幾朵,花瓣掉的滿書包都是,她心疼地輕輕碰碰,當時應該多推幾下她們的。
“好了。”周儕拉她手臂,哄道:“再去給你買,你這是什麼表情。”
“散了散了。”鄒璥埗吆喝著走,他沒眼看了,醋王在跟書包爭寵,是不是有病。
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懂了點,心知肚明地各自離開,回座的回座,出去的出去,後排的區域變得安靜起來。
聞旅低著頭,看向包裡的玫瑰,輕聲說:“其實我最喜歡的是梔子花。”
“現在又沒落完,給你摘就是了。”他心疼地摸摸她頭發,眼裡藏著戾氣,沒讓她發現,說:“那還舍不得。”
因為是你送的。
聞旅看他,說:“我要寫檢討了,給你買的書你一定要好好做,再過兩個星期就要月考了,你總不能數學再考二十五吧。”
“好。”他答應,“你讓我寫多少我就寫多少。”
聞旅想了想,“今天除了老師布置的,起碼要把前十頁做完。”
“行。”他又答應了,看向她拿筆的手,上麵有幾道被掐過的紅痕,問:“還疼不疼。”
聞旅已經找好了本子和筆,順著他的目光往身上看,沒太在意地說:“不疼的。”
周儕看著她手不吭聲,隻是等她寫下第一個字後,起身出了教室。
檢討怎麼寫啊,聞旅撐著下巴,看向紙上的三個大字,默默無言。
一直到上課鈴敲響,周儕還沒有回來,聞旅突然覺得她同桌比檢討還愁人。他不聽話,他不好好學,他以後怎麼和她一起考去平城。
聞旅拿了本書墊著檢討,另拿了支筆,憂心忡忡地往走廊上站。
這下好了,本來就不會寫的東西變得更難寫了。
老師進教室前往她的方向看了眼,一向不苟言笑的化學老師臉上竟然崩出了幾分不可置信,站門口躊躇了幾秒才踏進了前門。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聞旅才寫了五十字不到,她聽到了唐主任的聲音,好像比訓她的時候不一樣多了。
“你就給我站這!還想往哪去!”
聞旅抬頭看過去,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下課就那麼幾分鐘的時間,他又去惹什麼事了。
周儕一副熱愛學習的模樣,說:“拿書,我要學習。”
唐主任:“……”
他真的沒眼看,恨不得翻個白眼,隻揮了下手,“去去去。”
也沒多遠,兩步路就能從後門拿好書出來,周儕站在聞旅身側,正兒八經地開始看。
嗯……從第一頁。唐主任摸了把自己逐漸稀疏的頭發,開學快兩個月了!他竟然在從第一頁看!
“頭一天就都給我搞事。”他偷偷吐槽了一句,捧著盛滿茶水的玻璃杯往辦公室裡走。
“你乾嘛了。”聞旅小聲問他。
周儕頭也沒抬,拿筆在書上唰唰直寫,“學妹,不要打擾我學習。”
學妹·旅:“……”
她往他書上看了一眼,默默說:“學長,這題不選A,你做錯了。”
周儕往她唇上看,極力克製住才沒親她,笑了下說:“學妹,檢討不是這麼寫的,第一段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剩下的還怎麼編。”
“哦。”聞旅點點頭,忍不住笑,“謝謝學長。”
“不客氣。”他正兒八經。
空氣中泛著潮濕,卷著葉子的風層層刮過,今天像是個陰雨天。
走廊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就連眼中的思索,都是一樣的。
而不一樣的是,剛從校外上樓的田曉軍男士,他眉頭緊皺,思索著往辦公室裡走,放聲就問:“老唐,我們班聞旅怎麼在外麵罰站啊?”
一想到這個就氣,唐主任立馬深情並茂地講解,甚至細致到了周儕的所作所為。
聽完後,田曉軍乾了一大口菊花茶。
他往外走,站到兩人對麵。
對這倆小朋友,他該說什麼呢。
老師都不開口,倆小朋友就更不會了。
良久,他才說:“周儕,榮譽感這麼強,怎麼沒見你去報名運動會,給咱們班爭幾個名次。”
周儕從數學題中抬眼,“田老,高三沒運動會。”
“……”田曉軍氣笑了,“把人桌子都給掀了,有你的啊。”
聞旅側頭看他。
“我這人呢,一向尊師重道,她們欺負我老師,我還不能欺負回去了。”他樣子挺不正經,又補充了一句,“田老,要是有人排擠你,我也幫你欺負回去。”
“你真棒。”田曉軍沒好氣地說完,又轉向聞旅,“這天要是下雨了,你們就搬進去寫,黑板旁邊位置空得很。”
他不知道聞旅不解釋的原因,他也知道周儕去掀彆人的桌子,但他還是向主任爭取了。
人都不完美,他也有私心,他偏袒自己班上的孩子。
“嗯。”聞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