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開場白念完,就是名義上第一個節目的開始,一陣節奏感十足的鼓點樂響起,四個靚麗的女生隨之律動。其中一個女生,眼睛還是紅紅的。
這裡有很多人,不管是負責音響的同學,還是負責燈光的,聞旅站小角落裡,低著頭踢踢地上的電線。
“抬頭。”忽的,身前響起那熟悉的聲音。
她眼睛不能睜得很開,就沒抬,隻說:“我自己弄吧。”
不僅是卸妝巾,他手上還拿了瓶水,周儕往後靠到牆上,“喏。”
聞旅接過他手上的東西,閉上眼就往眼尾處擦,這裡沒有鏡子,她隻能憑感覺來。
好在臉上箜縵並沒有用粉底,她隻擦了眼睛,這個妝基本就沒了一大半,另一半在嘴唇上,她忘了擦。
眼影和眼線卸掉後,她給人的感覺少了很多衝擊,現在更加文靜溫柔,隻是眼睛處還是紅的。
聞旅捏巴著手上的兩張卸妝巾,成了團後準備塞到口袋裡,“我明天帶給她。”
周儕“嗯”了聲,隨手奪了她手上的垃圾團團,塞到自己口袋裡。
他在想什麼,聞旅從來都不明白,便沒吭聲,稍微提了點裙子往台下走。
周儕走在她身後,又把手上的水開了瓶蓋,伸到她眼前。
“謝謝。”她從晚上到現在就沒喝過水。
今天晚上他的話很少,聞旅發現了,但沒多在意,畢竟他這人向來就陰晴不定。
回到班後,她坐到女生區域的一二排,而他卻是沒多大興趣的出了禮堂。
同時出去的,還有在後排昏昏欲睡的鄒璥埗,隻是可憐了陳悰,還得在後台忙前忙後。
“怎麼樣。”李斯祐撞撞她肩,“感覺如何。”
隻是普通的一次彈琴而已,倒沒多少緊張,除了一件事,想想便好笑,聞旅彎彎唇,“你們聲音好大。”
“那是,畢竟咱班外號金嗓子嘛。”
“不對,我還說懷疑後麵有人偷了麥,不然他們不可能聲音比我大。”
“哈哈哈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旁邊的幾個女生紛紛開始邀功,但沒說幾句,因為田老逮人來啦!
放假前的最後一個晚自習,是上了高三以來,過得最快最放鬆的一次。
長路上的大燈亮起,不知品種的小蟲聚在下麵,走過的人互相聚著,臉上都帶著笑。
聞旅回到家便直奔她媽媽的房間,在車上時已經說好了。
但梳妝台上隻有些標著英文的瓶瓶罐罐,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她出了房間,向廚房中的人喊,“媽媽。”
“乾什麼?”黃環芝正在台子旁洗水果。
“沒有看到。”她說。
黃環芝頭也沒轉,“第二個抽屜裡,你多找找。”
“哦。”聞旅又回走,拉開抽屜看,裡頭倒沒堆多少化妝品,而是放濕紙巾棉簽等日用物品。
因為堆得比較滿,她拿了兩大袋濕紙巾出來,又在最裡麵找。
抽屜的最裡麵就是她想要的東西,聞旅已經看到了側麵的字,她拿起來,卻先看到了下麵壓著的白色信封,通過厚度和形狀來看,像是裝了一疊照片。
“文文。”黃環芝突然出現在門外,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緊緊盯著她手,“拿好了沒,葡萄洗好了。”
“……好了。”聞旅回過神,握緊了手上的東西,從其中拿了一小包,放回去的時候問:“這信封裡麵裝的是照片嗎。”
“拍了幾張風景照,就打印出來了。”黃環芝快走幾步,關上抽屜的動作十分自然,她催促,“趕緊出去吃,昨天晚上出來看,你淩晨兩點燈還亮著,不許再熬夜了。”
每次一談起這個聞旅就要敷衍過去,她正是高三,很多任務在學校是完不成的,肯定要在家裡多用功。
她挽住黃環芝的胳膊,“知道了。”
“彆光知道。”黃環芝點點她腦袋,眼裡全是心疼,“成績那麼好要做什麼,上大學是為了讓你體驗和感受,我們不要那些文憑麵子。”
聞旅靠在她胳膊上,嘴角彎著,再一次說:“知道了。”
當天晚上,她洗完澡後便去了床上,拉開小抽屜,從裡麵翻了個治過敏的藥膏出來抹到眼尾處,便關了燈準備睡覺。
隻是遠遠沒到她往常的休息時間,一絲困意都沒有,腦海中總是浮出周儕今天對她說的話。
“要是我們在一起了,不就不是閒話了……”
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真心話,聞旅翻過身,閉上了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