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若差點想點頭,還好她控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反倒裝出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反問道:“怎麼會?”
明明知道對方隻是礙於情麵,但鐘離玥卿還是很高興,他忽略心中的難受,唇角微彎,“那就好,杜小將軍多年未回上京,這幾日我陪你好好轉一轉,雖說這裡變了很多,但小時候你喜歡的那些都留著。”
見對方喋喋不休,杜允若有些許的不耐煩,她怕若是自己再不表態就沒機會說話了,直接笑著反駁道:“殿下,喜好這種東西最靠不住了,微臣小時候喜歡現在未必仍舊喜歡。”
“不……不喜歡了嗎?”鐘離玥卿拿著荷包的手一緊,他準備了好久,不止是糖,還有很多小玩意,因為今天突然出門不方便都沒有帶出來,卻從沒想過允允會有不喜歡的一天。
既然允允不喜歡,那這些東西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杜允若怕鐘離玥卿自欺欺人,所以索性直接將話都說開了,“微臣記得小時候確實嗜甜,但多年前因為牙痛現在已經不怎麼再碰糖了。微臣知曉殿下是一片好意,可是……”
鐘離玥卿不想聽後麵的話,他將手中的荷包直接扔了出去,怎麼都掩藏不住蒼白的臉色,他說的極快,似乎怕杜允若反悔似得,“那就不吃了,我……我以後會好好了解小將軍的習慣的。”
說實在杜允若覺得鐘離玥卿過於任性了,貼身荷包說丟就丟,也不在乎他的名聲,杜允若幾步過去撿起地方的荷包,拍了拍上麵的土,但嶄新的荷包依舊染上了汙跡,再也不能恢複往昔。
杜允若對於鐘離玥卿的死心眼不由有些頭疼,她將荷包重新遞到鐘離玥卿手中,明明是笑著口中的話卻帶著冷意,“殿下說笑了,微臣什麼身份,怎麼能勞您煩心記掛呢?”
未免鐘離玥卿又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杜允若直接作揖告辭道:“時間不早了,微臣還要去見陛下,三殿下請隨意。”,說完人便直接上了馬車。
因為鐘離玥卿的耽擱,杜允若見到鐘離嫣時,早朝已經下了有一會兒了,不過杜允若也不在意這個,見到女帝杜允若恭敬的跪拜道:“微臣杜允若拜見陛下,願陛下萬福金安。”
鐘離嫣也是多年後第一次見杜允若,沒想到小姑娘長大之後模樣端正,一點武官的粗魯都沒,反倒像是京中養大的貴女,她由衷的誇讚道:“多年不見,我們的若若出落得越發英氣了,你母親身體怎麼樣?”
對於這種流於表麵的寒暄杜允若可不當真,但她還是恭敬的回道:“多謝陛下掛念,母親年輕時久經沙場,現在上了年紀舊疾纏身,不過慢慢將養著還算好。”
鐘離嫣也就隨口一問,沒想到杜允若會這麼說,不過一想到杜蘭汐,她似乎也有些懷念舊友,歎了口氣道:“也是苦了她了,這些年一直守在涼州那苦寒之地。”
這話杜允若不好接,當然不可能說涼州是苦寒之地,她笑著反駁道:“陛下言重了,守護涼州的安危是護國將軍的責任,能夠護得一方平安,是母親身為齊國人應該做的。”
寒暄過後,鐘離嫣終於把話題引到了正道:“一眨眼若若已經這麼大了,該是成婚的年紀,琰卿的事情……”
杜允若可不能讓她把話說完,不然這拒絕都不好拒絕,她直接笑著接下鐘離嫣的話頭,“陛下,微臣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年紀,還不想成家,再者戰場凶險,微臣不想讓他為我守寡。”
果然,一聽杜允若拒絕的意思,鐘離嫣直接臉色一沉,冷聲道:“這是什麼話!”
見鐘離嫣生氣,杜允若立刻跪下請罪,但她堅定道:“微臣自知性情頑劣,不堪大用,想多在戰場上磨上幾年,不好耽誤良家男子,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見杜允若一意孤行,鐘離嫣也不好強求,她不過是想試探試探,誰曾想竟被一個小輩拒絕的如此果斷,鐘離嫣不由氣笑道:“收回成命?你怎知我就是想為你賜婚?”
其實鐘離嫣想做什麼兩個人心照不宣,但杜允若還是裝出一副不解的模樣,詫異的問道:“難道……不是?”
此時也不急於一時,鐘離嫣便順著台階直接說:“自然不是,朕隻是看你年紀不小,琰卿也已去世多年,想正式解了這段婚約,讓你日後求親沒有阻礙。”
這樣最好,杜允若知道鐘離嫣不會放棄這麼好親事,但暫時歇了心思也好,她笑著拜謝道:“是微臣狹隘了,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