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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芷言醒來的時候,已不知何時何地了。
身處的地方幽暗又寂靜,觸手之處卻又是一片柔軟。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可能瞎了,看不見了。
也可能死了,此地便是陰曹地府。
她起身摸索著,感覺自己是躺在了一張床上,被褥柔軟順滑。
順著床沿往外走,大約七八步,便觸摸到了障礙。
她湊近看了看,又嗅了嗅,一股鐵鏽味,是欄杆。
將周圍全部走了一遍,她心裡有了些數,約莫自己是被關押起來了。
五六見方的地,隻有一張床,一個恭桶。
周圍什麼遮擋物都沒有,她自然不可能解手。
漆黑的環境會給人帶來一種壓抑感,謝芷言又摸索坐回在床沿上,闔目等待。
回想起來自己暗殺秦玉璃那天發生的事,她一遍遍反芻。
這才發現秦玉璃估計是早就知道她跟李懷安合謀殺了了他,如今又來算計他第二次。
他心中定然是有恨的,很恨很恨。
可是他沒有殺她。
起來之時,她除了走路有幾分滯澀之感,頸後一片酸痛,便沒有哪裡不舒服了。
秦玉璃啊秦玉璃。
秦玉璃。
她心底歎了一口氣。
隨著對黑暗環境的適應,她的眼睛模糊間也能看得見一些東西了。
她伸出雙手來,反複看著。
又麻木的等著。
等著秦玉璃過來。
她知道,甚至很自信,秦玉璃不會殺她。
她也不知道這份自信從何而來,但是她就是這樣篤定著。
隻是......如何能讓秦玉璃放了她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到底等了多久,遠處終於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光線。
猶如夜間的一隻螢火蟲,忽明忽滅,一點一點的朝她靠近。
腳步聲也慢慢清晰,來人不疾不徐,帶著一陣篤定,仿佛確定了她就在這裡,一定在這裡。
謝芷言沒有起身,卻也直起來腰杆,準備迎接這位成王的到來。
燭火微弱,隻能照亮一小塊地方,來人仿佛也並沒有另外點燈的意思,一直端著燭台走到了欄杆旁。
二人隔空對視,從欄杆的縫裡,借著燭光。
都互相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
秦玉璃已經換回了本來的樣子,時隔五年,他成熟了很多,眉目俊朗如星辰,燭火在他的眼中跳躍,依舊是色若春曉,五官俊朗,隻是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少年郎了。
他身上已經換成了綾羅綢緞,而非之前的粗布麻衣,說明他已經重回自己的身份了。
隻是不知道......他要如何解釋自己的失蹤,與他空缺的那五年。
見到她醒來,坐在床沿看著自己,秦玉璃似乎有些驚訝,他挑挑眉,問:“醒了?”
謝芷言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默默的點了點頭。
“餓不餓?”他伸出手。
在燭光照不到的另一隻手上,原來拎了一個紫檀木的食盒,與漆黑的背景融為一體,完全發現不了。
謝芷言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