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陸南風最初結束孤兒院那場遊戲的時候,鑰匙拿去兌換了邀請卡,再後來的古堡和電梯,滿打滿算,陸南風手頭隻剩下兩把鑰匙了,可昨天在梅二娘家的那條小巷子裡,陸南風拿出的黃紙顯然是逃生道具,所以他目前手頭怕是沒有道具了。
陸南風果然也沒瞞著她道:“嗯,沒了,不過我還有一把白色鑰匙,你要嗎?”
陸北絮:“……你怎麼不多攢點鑰匙?”
一般都是拿多餘鑰匙兌換道具,陸南風怎麼反倒恨不得把所有鑰匙都拿去兌換成道具?
陸南風很是無所謂地道:“鑰匙還會再有,但你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陸北絮聽得一愣,這家夥難道不想早點集齊鑰匙,脫離逃生遊戲嗎?
陸北絮也管不了陸南風到底是怎麼想的了,抓起陸南風的手,把江婉給的鑰匙扣放他手上,“這鑰匙扣你先拿著,我還有個蠟燭底,不會有事的,你記得保護好自己。”
豈料,陸南風並不願意收下,又重新把鑰匙扣塞回陸北絮的手裡,“我用不著……”
“陸南風!”陸北絮有些生氣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一路下來,陸南風有種沒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的坦然,就好像……他純粹是為了陪著她,走到哪算哪,這叫陸北絮的心裡無端升起一絲害怕。
她的神情不由得嚴肅起來,“北晨還沒有找到,我不希望將來他回來了,你又不見了。”
說罷,陸北絮再次重重地把鑰匙扣放到陸南風的手上,一副陸南風要是不肯收,她就跟他沒完的架勢。
看著這樣氣呼呼的陸北絮,意外地,陸南風的唇角浮現起了笑意,“好,我收下。”
陸北絮這才放心,回屋換衣服去。
·
夜,不知不覺地深了。
陸北絮身穿紅色嫁衣,坐在床邊,望一眼窗外的夜色,隻見外麵一片漆黑,似升起了濃稠的大霧,將整座西院籠罩進去。
陸南風他們五個人已經抬著轎子離開了,按照陳管家給出的流程,需要去外麵的喬府內院繞一圈,再回到西院。
所以現在,整座西院,隻有陸北絮一個人。
陸北絮的周圍寂靜無聲,這種寂靜令她感到十分壓抑,仿若被所有人拋棄在了黑暗中。
她隻得用力地克製住自己想要逃跑的衝動,放在床榻上的手攥緊了一塊紅蓋頭。
由於今晚隻是演練,走個流程即可,所以沒有太多的規矩,不蓋紅蓋頭也無事,但等到了明天,隻怕陳管家要提出更多的要求了。
這時,陸北絮包裡的鈴鐺忽然震動起來。
她心頭一緊,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同時也感到萬分詫異。
她料到今晚一定不會太平,可是也不至於在演練剛開始就出意外吧?
正這麼想著,她的耳畔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唱腔。
這唱腔跟她前兩晚聽到的一模一樣,隻是今晚的不太清楚,若有若無的,好似從遠方飄來,具有飄渺之感。
陸北絮不免緊張起來,這種情況下她就算想跑都不能跑,怕一不小心違反規則,更怕慌亂之下踏入死亡陷阱,她隻能穩住心神繼續耐心地等。
好在也沒叫她等太久,門外的院子裡響起了數道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她的房門外停下。
隨後,是轎子落地的悶響。
來了。
陸北絮輕舒一口氣,等了那麼久,總算把抬著轎子的其他人等回來了,至少偌大的西院,不再是隻有她一個人了。
她起身來到門邊,打開屋門,一縷陰風灌進來,吹動她身上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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