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迸濺,兩個人一聲痛呼,睜開眼睛。
宋酒一人拎著一個,把她們直接拽下車,往林間奔。
腦子暈乎乎的兩人本能地跟著宋酒往前跑,沒跑兩步,視線聚焦,她們看到了地上的屍體,沒有滿地鮮血來得有衝擊力,卻自帶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頭頂豔陽高照,身側陰風陣陣。
桃姑娘腳下虛軟,剛想問怎麼回事,旁側的薛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看到自己爹娘的屍體,是被利刃從中間劈開,一左一右落在地上。本來死得夠慘了,身上的血肉還全都不見了,就剩一左一右兩半人皮和骨頭散落在地,要不是薛焉看得仔細,都沒發現那是自己的爹娘。
“娘啊!爹!”
薛焉撲通一聲跪在人皮和骨頭前,手足無措不知該做什麼。
若他們還活著,她會怨恨他們將她送去藥堂,怨恨他們在粥裡下蒙汗藥。可他們死了,死的如此淒慘詭異,那滿腔的怨氣便隻能化為悲痛,隨著眼淚滾滾落下。
薛焉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
伴著她的哭聲,周圍車上滾出來好些個姑娘,皆是逃出來的藥爐。因被父母親人藏在草席泔水桶等地方逃過一劫,被薛焉吵醒後從車上滾下來,先是滿臉茫然隨後跟她一樣跪在父母麵前痛哭。
嚶嚶嚶的哭聲攪合的人頭疼。
宋酒長劍砰地一聲砸在地上,驚得眾姑娘抬頭。
“有一夥人正在屠城,你們再哭下去,哭到他們折返回來,誰都跑不了!”
“跑!”宋酒低吼:“快跑!”
桃姑娘率先響應號召,拉著薛焉就往旁側山林跑。
宋酒緊隨其後,提起長劍就追上。
有三人做領頭,大部分姑娘都抹掉眼淚,踉蹌跟上,少數還在哭的也邊哭邊站起來,臉上雖有猶豫,目光已追向宋酒等人。
卻還是晚了。
在距離山林僅有十幾步遠時,噠噠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一群黑衣人騎著與他們相得益彰的駿黑大馬從城內狂奔而來,濃重的血腥味從他們身上散開,被風一卷,如陰霾籠在正狂奔逃跑的眾藥爐身上。
被嬌養在溫室的花朵哪經得起這般氣勢壓迫,已經奔逃的雙腿虛軟,沒跑的直接就癱坐在地,呆愣愣看著人與馬衝向自己。
利刃入體,溫熱的鮮血隨慘叫一並侵入空氣。
先是在原地哭的被殺掉,隨後是跑的慢的,再然後輪到更前麵的。
黑衣人似乎是專門乾殺人買賣的,動作乾淨利落招招致命,哪怕麵對一群嫵媚動人哭得楚楚可憐的姑娘家也毫不留情,一刀一個很快就殺到宋酒身後。
“救命!”
宋酒聽到身後的呼喊。
那聲音幾乎是貼在她耳朵邊的,被殺之人與她隻有幾步之遙。
不等她回身去救,刀鋒就已刺入身後姑娘的胸膛上,鮮血從她胸口處噴濺出來,宋酒離得近有幾滴就落在她側邊臉頰上,她把劍一放,雙手運氣一左一右各拍在薛焉和桃姑娘後腰上,將她們猛地推向林間。
“快跑!彆管我!”
“酒兒——!”
身後是薛焉著急的呼喊。
宋酒挽劍回旋,鐺地一聲抵住劈來的長刀。
追來的黑衣人高大魁梧,長袍散開,整個人如高山壓下,連同他手裡的刀也下了狠勁,普一接觸就讓宋酒虎口發麻,手臂略微被壓下一些。
但也僅限於此。
在那黑衣人眼中露出笑意,為自己又將殺死一個人而興奮時,被他壓下的宋酒振臂一抬,整個人騰空翻轉,一步就從黑衣人麵前落在他身後,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時,手中匕首飛出,劈山裂玉般刺入他後頸。
匕首穿頸而過,連帶黑衣人高大身軀轟然倒地。
這應是此番行動中第一死去的黑衣人,死的快速,死的突然,以至於他的同伴有那麼一瞬的愣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