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頗為納罕地看著,心裡思忖,人類能滾到那個速度,屬實算得上個奇跡。
絕望之際,一道高大身影從天而降。
金線在青筋上遊走勾勒,透過源源不斷的紫霧刺進眼底。姚小祝隻覺得後腦一道涼風掠過,隨即轟地一聲。他趴在地上驚懼扭頭,隻見那名發狂弟子被徒臂拎起,他的眼白已被血絲塗滿,瞳孔黑的猶如深淵,十指作爪死死扣在脖頸上鐵鉗般的手掌上,但那隻是徒勞,下一秒,他就像一道流星被丟了出去,然後重重地砸向地麵。
轟!
好!
好粗暴,好安心,姚小祝恨不得鼓掌,感激涕零地抬眼對上紀焦深沉的雙目,不遺餘力地誇讚道:“少俠真是身手矯健,實力超雄,令人大開眼界!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少俠你彆走啊!”
和其他弟子恨不得把鼻子嘴巴割掉的情況一對比,姚小祝在毒霧裡嘰嘰喳喳的畫麵顯得十分詭異,他氣喘籲籲跟在紀焦大步流星的背後,嘴上不忘叭叭道:“少俠!等等,此地危險至極,等等我!你……”
以為他要說什麼注意安全的鬼話,不料他伸手搭在紀焦肩膀上,用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奇力將紀焦整個人掰過來麵向自己,姚小祝語氣篤定,字字真切:
“你保護我,我給你錢啊!”
“……”
紀焦麵無表情,將扣在肩膀上的爪子一根、一根連指帶掌甩下去,果斷轉身禦氣朝發狂弟子被丟的方向飛身而去。紫黑毒霧不減反增,濃鬱到幾乎成了實體,光是睜著眼便能感覺到脹痛,更遑論看清一米以外的事物,紀焦落地後行了幾步頓住,眼皮一遮,斂去眸中灼人的寒光。
漫無目的的毒霧忽然開始小範圍有方向的流動,是紀焦,他在運氣入體。
染著紫黑毒氣的金線自鎖骨緩緩攀升數道,一路延伸至耳、鼻、目,描摹出肌體之主細微的紋路,數息間,鼻梁,耳廓,眼下,金色滾燙的紋路鑲於上,紀焦刀鑿深刻般的側臉此刻繃緊,宛如一尊破去了表麵石殼的神將雕塑,劍眉壓緊,目若寒星,專注盯著麵前這片紫黑毒霧。
體修修到一定境界,能將身體的某一處在短時間提升到極致,他緩緩吐息,五感在一刹那穿過毒霧,精準捕捉到了數百米以外兩個正在活動的軀體。
身後姚小祝氣喘籲籲地追上來,正欲開口,便見眼前人飛身一閃,又化作一道流光衝刺向前。
“…………”
等紀焦趕到時,地上已是一片血色灘塗,劍痕大團紊亂,毒霧中不時傳來弟子無助的慘叫。
這一切在短短幾刻間便在學院內部的書齋裡徹底爆發,實在詭邪至極。紀焦緩緩抬目,眼下金紋流轉,視線卻在半路停住,瞳孔驟縮。
那是一截手臂。
從肩部齊根削下,動手人之狠厲果決,即使隻是看著那手臂的創口也足以令人震顫,紀焦仿佛感知到了什麼,抬頭看去,分秒在那一瞬間仿若靜止——
血跡在腳下蔓延,腥氣愈濃處,仍有源源不斷的濕熱液體淌下,狂人的手掌洞穿祁墨的身體,指縫帶著堆積的血沫。
後者一臉痛苦地瞪大瞳目,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