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點頭如啄米。
“可是那變態係統,”提及此,姚小祝的口氣頓時惡劣幾分,“為了給未來向主角使絆子做準備,三年前就開始壓榨我,每天布置修行任務,就是它!半年前逼我離家出走來這個鳥天天拉○的什麼學院,又是修行又是交際,前幾天還強製性地給我發布任務,我能做什麼呀?頭疼死啦。”
“你要做什麼?”
“下毒,”他語氣悵然,似乎真的為此苦惱,“可是,我和那主角無冤無仇,我甚至不認識他,乾嘛要去害他呀?”
祁墨張口欲言,卻頓住了。
毫無預兆的,心臟某處鼓動著跳了一下,她強行忽略橫亙在心裡的那股不適,佯裝鎮定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找人啊,找主角,對了,”姚小祝轉向她,:“你認識祁墨嗎?”
“……”
祁墨。
祁墨。
祁墨。
真該死啊。
主角竟是我自己。
她上下牙輕咬,粲然一笑:“不是很熟誒。”
“……也是,看你也不比我早,”姚小祝呆呆的,掏出喚靈盤,“那我們交換下密號吧,日後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正午的太陽噴吐著強烈的熱量,路邊的草叢上纖塵畢現,祁墨回過神時,姚小祝已經走遠,她的手裡還拿著喚靈盤的石片,指尖曬得發燙。
想起鹿穗說的烤魚,祁墨抿嘴,怕是這會再趕過去,魚都夠轉世重新投胎一回了。
補靈符即將消耗殆儘的那一刻,法陣中彈出來了新消息,來自鹿穗:
“嗚嗚嗚對不起師姐!!我師父找我有急事,下次我請你,十頓,呸呸,二十頓!”
祁墨站在僻靜的小道上,聽著山林間無休無止的鷓鴣歌聲。
今天是她穿越的第四天。
有人喜,有人懼,有人崇拜,也有人暗中投器。
可惜這些都是屬於祁墨的,離她太遙遠,也太不真實。
一切都不是那麼順利,但好像也不那麼糟糕。她就像一顆被投放到天鵝窩裡的鴨蛋,明明格格不入,還要小心翼翼收斂著羽毛。
說到底,對於這個世界,她既沒有歸屬感,卻又不得不依附於它。
失去過一次性命,便知道活著的可貴,更知其中艱辛。
祁墨茫然地看著空氣中的撲騰的指甲蓋大小翅膀的灰蝶,良久,緩緩邁步,最後張開腿,縹色衣裙被風吹起變成一蓬。
她跑了起來。
*
屋內一如既往的昏暗。
簡陋的擺設湮沒在逐漸消失的光線裡,隻有床柱邊有一根泣淚的黃燭,搖搖晃晃投下幾縷脆弱又溫暖的光線。
窗牖嚴絲合縫,室內一燈如豆,像在黑幕中燒出一個小孔,隱隱透出書頁上蒼白的指節,還有手邊一碗黑深的藥湯。
屋子裡飄滿了苦澀清冽的藥香。
“宗主。”
書頁翻動,黑暗中傳出一聲輕咳,緩道:“講。”
“今日在金剛堂,歐陽夫子監考,祁姑娘使出了遊龍決。”
來人頓了頓,猶豫道:“她似乎又去了石榴林。”
脆而薄的紙頁堪堪停在指尖,那人身子往前一傾,燈火點燃的餘光,照亮了他漆黑瞳孔裡一圈暗淡的淺金,猶如波紋勾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