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不知誰喊了一聲,周氏立馬抬頭,看見真是柴玉後,趕緊就小跑過來了。
怕騾子尥蹶子踢到她,柴玉趕緊勒住韁繩,迫使騾車停下,才問她咋了。
周氏顯然說了有一會兒了,嘴角都起了白沫,她似沒感覺一樣,自顧自說了起來,“王氏那老虔婆回來了,你猜她咋回來的?”
卻等不及柴玉問,周氏又道:“走回來的,我們搭了牛車,才回來不久,估摸這會兒那老婆子還在路上走著哩。”
“不是聽說她進鎮子找柴長海了嗎?”
“是哩。”
周氏說得唾沫星子亂飛,“聽說是沒找到人,反而叫人把銀錢給搶了去,她沒錢,吃吃不到住住不到,坐在小衙門外頭哭了兩天,硬要小衙門把錢賠給她,你說這是哪來的道理?搶她銀錢的又不是小衙門的人。”
“大年下的人都出來湊熱鬨,回頭摸走個錢袋,你上哪去找?小衙門隻能叫她描述那惡霸的長相,畫了張畫像說儘力找,大約她也曉得錢找不回來了,一大早鎮門才開她就撲趿撲趿往回走,估摸這會兒怎麼也走了一半路了。”
啊這……
還真是惡有惡報啊。
不過這都要過年了,柴長海跑哪去了?
“大丫,是不是要走了?”
伍氏穿著新衣從院兒裡出來,方才她已經來聽過一回,瞧見柴玉趕著車過來,才匆忙回去換衣裳。
“對,要走了。”柴玉應了一聲。
方才托她幫忙捎東西的人已經把東西放上車了,柴玉喊了一嗓子,婦人孩子就往車上排排坐,男人就跟在後頭走著去。
路上又有說有笑的,誰都沒提王氏。
不過路程過半時,還是看到了。
隻兩日不見,王氏就像老了二十歲似的,不僅走路沒了從前的張揚,就連腰都彎下了。
一身棉布衣裳灰撲撲地,滿臉土灰,原本梳得油光水滑的頭發這會兒跟雞窩沒兩樣。一邊肩頭掛著癟癟的包袱皮,手裡拄著路邊撿來的樹枝子,一瘸一拐的走著。
若不是她看向柴玉的眼神還帶著憤恨,柴玉是萬萬不會將這人與王氏聯係在一塊。
伍氏見她這落魄模樣,忍不住道:“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看她往後還怎麼張揚。”
柴玉出聲打斷她的話,“彆說了。”
徐三娘聞言道:“你該不會還心疼她這遭遇吧?”
心疼嗎?
絕對不會。
柴玉本就不是以德報怨的人,王氏如今的遭遇可比原身一家好太多。
她做過的那些事,隻被搶了銀兩都算老天爺不開眼。
至於為什麼不讓伍氏再說。
柴玉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惡心吧。
這就好比麵前有坨屎,你不轉身走,還得要湊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