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舟沒有吱聲,銳利的眼神落在林悅身後。
原主記憶中關於齊一舟的部分遙遠而生疏,除了剛定親那會兒,她也曾得意滿滿外,齊一舟在她的印象中除了黑黝黝的皮膚外,隻有那雙清澈如山泉般的眼睛。
以林悅作為現代人的眼光看來,齊一舟粗獷得極具特色,在清一色妖豔美男的審美中,齊一舟這款仍有受眾。
比如,林悅。
他身量足足一米八五以上,平頭短寸,一身黑色雨披罩住整個身子,手上提著閃著銀光的圓刀,身後背著木桶內十幾根黑白分明的艦羽。
微冷的神情裡說不出的沉著。
他看著林悅,手指放在厚薄勻稱的唇邊,作出個噤聲的手勢。
林悅雖然害怕,但到底沒動。
莫名的,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信得過的。
她聽話的模樣,讓男人眸色一沉,似乎有些意外,他朝右側打了手勢。
林悅剛側過身子,一道寒光擦著她的耳朵朝她身後飛去,是齊一舟手中的圓刀。林悅的胳膊被一隻大手抓住,勉強穩住身子,才看清身後樹乾上盤旋著碗口粗的大蛇,大蛇吐著紅信被圓刀牢牢釘在樹乾上。
蛇身分離。
齊一舟越過林悅,將圓刀從樹上拔出,輕挑開蛇腹中一處,刀尖用力擠出黑漆漆的小塊,他小心翼翼用隨身攜帶的玻璃瓶裝上。
他動作極快,乾淨利落。
他將蛇屍挑起丟進草叢中,就要轉身離開。
“齊一舟!”
林悅忽然叫住他。
齊一舟雖然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他站在原地,除此之外沒有彆的動作。
“剛才,謝謝你。”
林悅道謝是真心的。她可不想落地成盒,啥也沒忙活就葬身蛇腹。
再者,她也有私心,以齊一舟的身手,找到林生輕而易舉。她需要他的幫助。
齊一舟轉過身,終於開口說話:“不用謝。”
他聲音略帶嘶啞。
月亮爬上樹梢,林悅清楚看見他臉頰上的一抹羞澀。
高大得像山似的男人竟然會害羞,林悅心生一計,忽然上前一步,側著身子道:“齊一舟,你能幫我個忙嗎?”
齊一舟站在原地未動,兩人離得很近,繞是她滿身泥濘,他仍能看清她清亮的眸子。她生得好看,像掛著天際清冷冷的月牙兒。
“你說。”
見他如此好說話,林悅將林生去山裡采參的事說了,又說她擔心出事才夜半三更出現在此處。
齊一舟皺起眉頭,他知道林生,雖說身手稚嫩些,但采參而已,何必她三更半夜尋到山坳裡。何況他跟了她半晌,她如此玩命地奔跑,不像是尋人,更像是逃命。
齊一舟是獵人。
他相信自己的眼神。
“你沒說實話。不過,我可以幫你。”
“謝謝你。”
林悅再次感謝。
齊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