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哥,你咋坐在這呢?”
齊一舟笑笑沒有說話,牽起林悅的手往回走。等她的眼睛適應黑暗才指著夜空道:“入夏了,往年是進山的好時候。”
林悅心下一緊。這幾天林海也在家裡翻動,春尾上有礦上在男人們都有去處,也有營生不愁生計。
如今田裡莊稼抽苗,田裡沒什麼活計,林場又因為礦區的事被封了,男人們閒不住,鬨著要進山。
林悅不理解的是,齊一舟為什麼要著急進山,他們婚期將至,而且他也不缺錢。
“你也要去?”
“要去。爹跟阿生去,我也得去。”
林悅氣呼呼衝進家門,林生正在編籮筐,方梅坐在油燈下剌鞋底。
“娘,我爹呢?”
“爹去老鐵匠家了。斧子生鏽了,姐,明兒咱們進山,七八天就回保準不耽誤你跟一舟哥的婚事。”
林生漏著兩行大白牙,提起進山他比誰都要來勁!林悅瞪了他一眼轉頭問娘:“娘,你答應了?”
方梅看了眼她身後的齊一舟將人拉進房間小聲嘀咕:“月兒,你忘了當初齊伢子給咱家的人參了?你爹聽人家說有人在後屋山上有老參,再說,你要嫁人了,家裡怎麼也要有拿得出手的嫁妝。娘知道你們不缺這些,可這都是咱的心意。”
當初齊一舟給的那根人參,林海當著人家麵說了留做嫁妝,後來秀蘭生孩子時被林悅拿出來救急。
這根參的事兒,林悅也有份。
當時她就沒再說話,兩人再出來時,林悅起身走進廚房,齊一舟跟在身後見她涮鍋便把灶火點了。兩人僵持了片刻,到底是林悅耐心不夠,她將鍋裡水灌滿後坐在齊一舟身邊,抽著草垛裡的麥稈在手指上把玩著。
“放心,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不會有事。”
她就是擔心,說不上的心慌,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上次礦上出事那樣,心裡突突直跳。
“齊一舟,如果我不讓,你會不去嗎?”
“會。”
齊一舟點點頭,他本就是獵戶,進山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原來有時也跟人結伴同行過,往往對方出門前一家老小都簇擁著神色擔憂目送他們離開。從前他不明白不過就是進躺山有什麼好擔憂的,成年後他也曾短暫羨慕過,如今置身其中才切實明白酸甜之處。
隻怕如今林悅跟他開口要天上星星,他都要想著從哪處搭梯子快些。
他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中。他手中極大,幾乎將她全部包裹住,灶火印在她臉上紅撲撲的,她眼神明亮火光中能清晰看見他的身影。
驀的,他掌心一緊,將人往懷中一帶,林悅來不及穩住身子,便落入他懷中。
滾燙,厚實。
像一堵牆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