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舟原本還是藏著,這會兒被她點破當下也就認了,笑著說:“原是想給你個驚喜來著,這樣也好,咱們今兒就去拿了,剛好讓向東跑一趟送家裡去。”
林悅抄著手繼續道:“好是好,就是耗電快,咱家那點燈火星子,怕是開不了機呢。”
“怎麼會,鄉裡三相電管用的。”
林悅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這電視是要留在小樓,她便把餘下的話咽了回去,恰好照相館的老板托著匣子出來,笑眯眯道:“小哥要放大的,在這,這邊是兩張小的,打證用的,餘下還有兩張,您收好。”
林悅雙手接過來,大丫被齊一舟放下來昂著頭道:“姑姑,你笑得真好看。”
可不是嘛,咧著嘴笑得像眼睛快眯成縫隙,再看一旁危襟正坐的齊一舟,麵無表情的臉上隻有輕輕揚起的嘴角……
真是含蓄啊!
齊一舟湊過腦袋低聲道:“嗯,拍得很好,你笑得時候最好看。”
“你也不差啊,這麼一看倒像是我撿了寶貝似的。”
林悅仔細將相框收好,將幾張小照片放在挎包裡側,齊一舟付了錢三人走出照相館,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林悅又朝著供銷社的方向走去,大丫牽著她的衣角,齊一舟護在兩人身後。
林悅知道今天來照相特意收拾了一番,梳著麻花辮穿著自己做的修身長裙,往人群裡一站誰也不敢說她是鄉下丫頭。
她本就生得白皙,雖日常在田間勞作,物理防曬從不懈怠。如今她獨自踮著腳站在供銷社門口,時不時引人目光打量。察覺到這些,齊一舟領著大丫橫插一杠,擠在窗戶口邊問道:“電視機到了吧,我提前一個月定過了。”
窗口的人問了姓名又要了定條,將三人放了進去。
供銷社不大的麵積裡,靠裡側的一節擠得滿當當。齊一舟讓兩人在外麵等,他舉著票子擠到最裡側,林悅見他換了兌票朝她招手,笑著低下頭給大丫稱了點花生糖,又要了點白糖和碎鹽,齊一舟擠出來又加了兩條佛子嶺,又要了小半罐的蔗糖,大包小包拎了一手,見大丫盯著麥乳精瞧,齊一舟一口氣要了四罐。
手上東西多了,三人決定先去找向東他們彙合,等下午再過來拉電視機。
向東不好找,倒是先遇到林生跟周月鳳。兩人站在一棵梧桐樹下,周月鳳捂住臉小聲啜泣,林生焦躁的來回走動,瞧見他們三快步迎過來:“阿姐,你快去瞧瞧,好好的咋就哭了。”
周月鳳今天是來郵局發回鄉探親電報的,據說她有個妹妹在南邊某個大學裡念書,她妹妹成績好將來說不定還能留校。林生說周月鳳是打了個電話之後開始哭的,他怎麼問她就是不肯說,哭得還衝他吼。林生是個瓜子,說話時氣得滿臉通紅。
齊一舟四下瞧瞧,這時候正是飯點,國營飯店裡坐滿人,他進去片刻又出來,說自己要了個包間,讓林悅先帶周月鳳進去坐著,他跟林生點了菜再去照相館給向東留信兒。
飯點包間很小,勉強放得下一張方桌和四條長凳。
林悅要了杯水,蘸在帕子上給周月鳳遞過去,周月鳳哭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