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裡陷入短暫沉默,江逸此刻大概處於極度無語狀態。
比磨牙鬥嘴,他向來不是我對手。
眼看著天要聊死,我忽然又想起件事。
“周家是不是你聯係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偏偏在我身世曝光之後,他們才出現?”
江逸在駕駛座聳聳肩,未置可否,倒也沒有邀功。
我的問題接踵而至。
“那晚蘇靈回歸餘家的晚宴,爺爺中途截胡帶我走那次,你是不是也在?”
我想起那日晚宴,大門口一閃而逝的熟悉身影,不知為什麼,這會兒篤定那人就是他。
“你人生風光的時候,我都想參與其中啊。”他輕笑了下,意味不明,“畢業,結婚,找到更好的原生家庭。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想在場。”
他不是個擅長甜言蜜語的人,所以突然這麼正兒八經地說話,讓我極度不適應。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江逸下意識接口。
“像追妻火葬場裡的男主角突然長了嘴。”
他愣怔片刻,隨即大笑出聲,半晌才停下來。
我疑心他是不是傻了。
“那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他忍住笑意,“破鏡重圓這個劇情,能接受嗎?”
“大可不必。”我斷然拒絕,“我有錢有閒有……w……無限可能,為什麼要重新再跳一次火坑呢?”
那個“娃”字的首字母幾乎都要衝口而出了,生生轉了方向,好險。
好在江逸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紕漏。
“你這樣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好吧?”
我心說我要是真的找下家,你才要痛哭流涕,親生的娃跟彆人姓,想想都刺激。
這不就是古早言情小說裡,報複的最高境界嗎?
所以就衝這個,也不能跟江洹有什麼牽扯,否則孩子就是跟繼父的姓,也是姓江。
更何況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
待到我意識到自己天馬行空已經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時,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來了。
我趕緊清清嗓子,掩飾那一瞬間的不自在。
“怎麼不走了啊?”
我有點不高興,正想數落他幾句,就聽江逸理直氣壯。
“你也沒告訴我,後麵該往哪兒走吧?我又不知道你海城的地址。”
我疑心他在撒謊,卻又找不到證據,回神之後突然意識到,他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你到底什麼時候跟蘇靈搭上線的?”我著實有點好奇,“便利店下大雨那次偶遇嗎?”
但那時候江逸對她似乎不假辭色,我還記得那個一閃而逝的厭惡眼神,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是。”他沉了一下,並沒有繼續補充。
“那就是再早?”
這一次陷入沉默的時間更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打算回答的時候,就聽駕駛座上那人開了口。
“還記得我第一年出國你生日嗎?”
我猛地從椅背上彈坐起來。
印象裡我倆曾經因為這件事還在線上吵了一架,我想讓他回國陪我過,但那會兒他不肯拿家裡錢,又不肯接受我買機票。
於是鬨得不歡而散。
可後來在醫院,朱勝浩卻說他翹課回國來給我過生日了。
問題是,我壓根沒見著人啊。
難不成……他去見蘇靈了?
“你那會兒就認識她了?”
我驚怒交加,感覺自己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
就算拋開愛情部分,單就女人本身的勝負欲,我也不希望這件事是真的,因為這很可能意味著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輸了。
然而,我卻看到江逸很輕地點了點頭。
小劇場
我:你真狗。
江逸:那我可以開始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