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眼下這個情景,確實不宜說過激的話。
“夫妻之間也不是什麼事都要互相報備的吧?”我勾起唇角略笑了笑,“難不成你什麼事情都跟男朋友講?那可要小心一點,可能他在PUA你,你卻不自知呢?”
那記者被我噎得頓了頓。
但立刻有她同事補上。
“那麼總結起來就是,你在生母自殺當晚去夜會異性友人,而且長達兩小時,並且這件事你丈夫並不知情。”
這話乍聽上去,幾乎是將我的罪名坐實了,偏生一時半刻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反駁的言辭。
因為從字麵意思上來說,她說的確實沒毛病。
場麵陷入短暫僵持,我深知這種情況下的僵持,會將我之前的努力毀滅殆儘,但卻束手無策。
下麵嘈雜聲愈發熱烈,似乎認定了我無話可說。
“誰說我不知情的?”
人群外傳來清潤的聲音,眾人循聲回頭,就見很少公開在媒體前露麵的江逸,快步走入風暴中心。
他眉目淩厲,瞥了眼剛剛問話的記者。
“你有向我當麵求證過嗎?”
那記者被問得愣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問。
“求證什麼?”
“你都沒有問過我本人,怎麼篤定我不知情呢?”江逸似笑非笑的表情比他冷臉更讓人心裡發冷,“還是說,你們有預謀地想給我扣綠帽子?”
這話份量極重,原本還要發問的記者們頓時集體偃旗息鼓。
江逸冷笑了下,轉過身,直麵長槍短炮,冷聲道。
“我太太是有社交圈,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傑出女性,需要我提醒各位嗎?就在不久之前,她還榮膺本年度北市十大傑青,請問你們是在質疑這個選拔標準嗎?”
都知道這個選拔是官方層層篩出來的,質疑它就等於質疑官方。
江逸冷眼掃過麵前諸多拍攝設備。
“而且作為合法配偶,我還沒有質疑我太太跟異性友人的社交,請問旁人有什麼資格多管閒事?”
他彎唇笑了笑,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所以今天在場的每一位,所有惡意詆毀和猜測我太太私生活的各位,我都依法保留追究的權利。”
如同一瓢冷水落入火裡,周圍的嘈雜徹底死寂下來,江逸之前怒砸狗仔相機的事還曆曆在目,沒人敢質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隻回蕩著江逸清冷的警告。
“她姓什麼,原生家庭如何,交什麼樣的朋友,於我而言都沒有區彆。我當初娶她是我自己的決定,不需要其他人評頭論足。”
我怔怔聽他把批判大會儼然變成表白現場,這麼離譜的話他是怎麼能這麼冠冕堂皇說出口的?
現場正僵持著,就聽門口傳來尖銳的一聲叫喊。
“笙笙,你不能不要媽媽啊!”
我下意識朝著聲源處看去,就見周敏穿著病號服,披頭散發,蘇靈在一旁攙扶著她。
我來不及驚詫她是怎麼從醫院出來的。
人群中自動為周敏讓開一條路,她跌跌撞撞撲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笙笙,跟媽媽回家吧,媽媽雖然沒錢,但是會好好愛你,好好補償你的。”
我本能想躲,但她的手卻鉗得死緊,蘇靈在一旁搭腔。
“笙笙,你可憐可憐媽媽吧,她想你想的夜夜失眠,再這樣下去,人要垮了。”
說著便上前來攙扶周敏,周敏激烈掙紮著,手臂猛地帶到我。
我穿著高跟鞋,登時失去重心,朝地上倒去。
江逸眼疾手快伸手拉我,卻被蘇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擋了一下,抓向我的那隻手偏離了方向。
我重重坐在地上,小腹一陣墜痛,緊接便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