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好,我媽媽……周敏,是您親女兒。”
我看見我養母滿臉錯愕,似乎沒有預料到她會突然有此一招,剛剛認下的女兒當著外人叫彆人媽媽,那滋味可想而知。
蘇靈絲毫不顧餘家父母帶著微妙質疑的眼神,抹了把眼淚,將楚楚可憐的姿態做到十成十。
“媽媽這些年過的很辛苦,她一直惦記著你們。”
兩個舅舅意味不明地對了個眼神,就聽周老爺子輕哼一聲,隨即笑了。
“是這樣嗎?”
蘇靈登時點頭如搗蒜。
“我媽媽一直想帶我回家,也經常念叨家裡的事情。”
是不是有這些事我不得而知,但看周老爺子不動聲色浮起的嘲諷,就知道後麵十有八九要放大招。
果不其然。
“我怎麼記得,她當年離家的時候說的是老死不相往來。”周老爺子麵色未改,眼神卻極儘嘲諷之能事,“而且這幾年據我了解,她似乎從未提過周家分毫,對外也一直是說父母雙亡。”
蘇靈臉上血色褪去。
“寧可去做清潔工都不跟家裡聯係,這似乎不是經常念叨我們的態度吧?”
蘇靈囁嚅著還要說什麼,但周老爺子沒給她機會。
“知道這些年,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找過你們嗎?”他露出稱得上是溫煦的笑容,“因為她養出了一個廢柴!軟弱,虛榮,不思進取,所以根本不配我周家去認回來。”
我暗忖,薑還是老的辣。
這話一出,等於徹頭徹尾把蘇靈變成了上流社會的一個笑話。
而蘇靈像是被人活生生打了一巴掌,孤立無援地站在那裡。
人群中傳來輕笑和唏噓,像是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畢竟拜高踩低是常態,這個圈子尤其是,餘家在今日的爭奪戰裡並不占據上風,連帶著蘇靈也就成了被踐踏的對象。
周老爺子意猶未儘,轉向所有人。
“本來家醜不可外揚,但今時今日在座諸位也不算外人,不妨直說。”他看了看我,複又麵向所有人,“笙笙是我冷眼旁觀了許久,才決定認回來的外孫女,她聰明,理智,有勇有謀。之前炸彈事件,還有一些突發情況的處理,都表現出了絕對的領導天賦。”
在場眾人都是觸覺非常敏銳的,當下聽懂了話裡的潛台詞。
某位眼熟的地產大亨登時接口。
“確實,之前很多事我也有耳聞,江太太沉著冷靜,是不可多得的領導人才。”
另一位珠寶商也不落人後。
“可不是,我聽上麵一個朋友說,今年北市十大傑青已經選完了,不日就要公布,咱們江太太位列其中,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周老爺子聞言更是覺得長臉,他笑咪咪地看向蘇靈。
“所以我周家要認的,從頭到尾都是她,跟你養母沒有半點關係,也彆想著靠這點莫須有的情分,從我這裡撈到一星半點好處,聽懂了嗎?”
蘇靈臉色鐵青,投在我身上的眼神愈發怨毒。
我養父臉色幾經變化,最後還是賠上殷殷笑臉,扯了一把蘇靈的袖子。
“您說哪裡話,她現在是我餘家的孩子,怎麼會打您的主意呢?”
周老爺子笑笑。
“我也是給你們提個醒,”他視線掠過下麵站著的一家三口,“笙笙跟你們餘家已經斷絕關係,所以你們也不用想著吸她的血。”
我養父惱羞成怒,卻又不敢發作。
剛剛正式晉升為我爺爺的徐老接過話筒。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就不多廢話了,支票我開好了,你直接拿走,笙笙這些年的花銷都在裡麵,隻多不少。”
說著,讓管家把支票奉上。
這比當眾打臉還解氣。
我胸口那股子憋了兩世的火悄無聲息散去。
那一家三口再沒臉留下,灰溜溜地走了,我目送他們身影消失在大門儘頭。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竟然看到疑似江逸的身影一閃而過。
小劇場
我:是我眼花嗎?
江逸:我老婆的大日子,怎麼也要來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