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二嬸子笑道:“好了,都彆笑話他了,都說小彆勝新婚,這小兩口天長日久的見不著一麵,可不得害臊嘛!要我說呀,等萬裡娘再給遠東生兩個胖娃娃,他倆臉皮就慢慢厚起來了!”
說到這,話鋒一轉,問坐在身邊的王三嬸子道:“說起來你家小惠年紀也不小了,說了親事了沒?”
王三嬸子平時多能說話的一個人,今中午這一頓飯就跟個啞巴似的,見彆人問到自己頭上了,她尷尬的笑笑:“還、還沒呢……”
她男人張誌業搶過話頭,一臉稀鬆平常道:“現在他們這一代可不是我們那時候嘍,講究的是婚姻自由,她是個主意正的,不用我們操心!”說完,端起麵前的酒碗,美滋滋的呷了一口。
他說張小惠主意正,而不是主意大,一個字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王三嬸子多少還要些臉皮,臊紅了一張臉,低頭縮肩的坐著,隻覺得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屋子裡的氣氛眼見就凝固了下來,張大嬸慢悠悠的扶著腰站起來,坐到了張小惠身邊,擋住了她看向張遠東的視線:“哎呦我這個老腰,在炕上是坐不住了,我來這邊坐一會!”
有人打破了尷尬,大家都打著哈哈又開始說笑了起來。
張小惠臉色陰沉的可怕,這些倚老賣老的老東西,就喜歡多管閒事。
她跟著那個人做事,身邊所有人都爭著對自己獻殷勤,卻屢屢在張遠東這裡受挫,這讓她彆提多難受了。
可是她有任務在身,不能說不乾就不乾。想想那人許給自己的好處,和周小姐給她分析的利弊,她咬咬牙,無視了一屋子各色眼光,堅定的坐在凳子上不肯離開。
孫紅梅剛才喝了不少酒,這會趁著酒意上頭,對著林樾開口就訓:“你是怎麼做人媳婦的,家裡來了這麼多客人,你不說端茶倒水的伺候著,還和客人搶起吃的來了,人家小惠還知道照顧人呢,你還不如人家一個沒結婚的姑娘懂事!”
她話一出口,屋子裡剛恢複一些的氣氛頓時又變得鴉雀無聲。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她這突然是發的哪門子瘋。
張遠東額頭上的青筋蹦了蹦,剛要開口,就聽門外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聽你這個意思,你這是看不上現在的兒媳,想要換個兒媳了?”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門口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長得俊美儒雅,一身粗布衣服也掩蓋不了他身上濃濃的書卷氣。歲月在他的臉上添了幾道痕跡,反而讓他多了一些神秘的滄桑感,整個人站在那裡,像是從舊時代走出來的貴公子一樣。
他也正是從舊時代走過來的貴公子,是那個時代多少少女的春閨夢裡人。這人的身影在孫紅梅的眼前和記憶裡的人慢慢融合,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那個夏天,這個人用冰冷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嘴裡吐出冰冷的話:“我家裡不需要你這麼不知羞恥的幫傭,你去收拾一下行李,離開吧!”
孫紅梅渾身顫抖,酒瞬間醒了一大半。她不敢再看那人,眼神躲閃,縮著肩坐在原地,不敢再開口說一個字。
眾人紛紛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