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開始有螞蟻排著隊,朝著慕沙的袖子裡鑽,慕沙黑著臉站了起身,甩了甩手,站在一旁不言語了。
耶律槿驚訝的看著,“這些螞蟻當真能夠聞到甜味兒,他們還長了鼻子不成?”
薑硯之搖了搖頭,“長沒有長鼻子我不知道。若是小時候玩過螞蟻的人一定知道,當你吃完了瓜果扔在地上的時候,不一會兒,就會有許多的螞蟻圍攏了過來,因為它們喜歡香甜的味道。”
“天氣熱,凶手帶糖過來,先是藏在袖中,貽糖微微有些融化,有不少甜味,都留在了衣袖裡。然後他又用手拿了糖出來,給了老將軍吃。這些事情,螞蟻已經向我們證明了。”
“凶手就是你,慕沙。”薑硯之定定的看著慕沙。
倘若慕沙狡辯稱,他就是愛吃糖也有錯嗎?他還有彆的應對之法,譬如將他袖中的糖,以銀針試探,一樣能夠驗出毒來。
慕沙黑著臉,並沒有狡辯,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不都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這不過是一句忽悠人的話罷了。在我們大遼,權貴不是姓耶律的,就是姓蕭的。像我們這樣的人,能征善戰又如何?照舊要在他們的手底下當一輩子的狗。老將軍原本是我最敬重的人,可是呢?他到底也隻是俗人一個。”
“他年歲大了,最近又發病頻繁,已經悄悄的向太後遞了解甲歸田的折子。我在他手低下做副將多年,原想著他若是走了,一定會向太後舉薦我。可是呢?哈哈哈!”
“可是我瞧見了什麼?宮中設宴同大陳比試,上去露臉的人是誰?是耶律本熊那個傻小子。那小子除了投胎比我強,還有哪一點比我好的,可就因為他是老將軍的兒子……”
“老將軍口裡說著,要把位置給我,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做的!當初我有多尊敬他,如今就有多恨他!沒錯,老將軍就是我殺的,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慕沙說著,伸出了手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薑硯之皺了皺眉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耶律槿一跳三尺高,“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心急呢?你怎麼知道老將軍沒有舉薦你?原本是本大王上去打的,可我那弟弟不是沒了麼?我得送葬,就臨時拜托耶律本熊替我打了啊!跟老將軍毛關係都沒有。”
慕沙瞳孔微縮,哼了一聲,低下頭去。
……
“耶律兄,事到如今,案子已經了解了,我們夫妻二人,先回思陳館了,過兩日是太後生辰,我們宮中再見。”
耶律槿也不挽留,耶律熊死了,這可是大事兒,他雖然不是皇族嫡枝,可也是姓耶律的。
他又得搭靈堂去了,日後若是做不了王爺,怕是專門做死人買賣,他都能養家糊口了。
“薑兄,今日之事,我也不說多謝了,那都是虛的。答應你的駿馬,到時候一匹不會少你的。”
薑硯之擺了擺手,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慕沙,到底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