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硯之點了點頭,領著眾人往裡頭走去,這喜房裡燒得暖烘烘的,一進門,熱得人抓耳撓腮的。
閔惟秀本就怕熱,果斷的取下了頭盔。
那苟員外一瞧,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木蘭是女郎!這真是太好了,這說明那三大王,眼中是瞧得見女人的,那他那可憐的閨女,便有救了。
閔惟秀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她雖然英氣十足,但生得卻不賴,同那五大三粗之人,對比明顯,軍中之人,說瞧不出來,那是當真心大。
隻不過她阿爹是大將,指鹿為馬什麼的,玩得溜著呢,她是渾不在意的。
她順著薑硯之的視線看過去,頓時感興趣起來,這地上正躺著一個穿著大紅喜袍的新郎,他玩著身子,像是一張弓一般。
腹部插著一把小劍,鮮血流了一地,因為過了一段時間,有些發黑,看上去頗為可怕。
在喜床旁邊,淩亂的堆著新娘的綠羅裙,還有七零八落的鞋子與朱釵。
那小圓桌上擺著滿滿的酒菜,早就已經涼了,交杯酒的小酒盞裡,空空的。
閔惟秀走了過去,拿起酒壺輕輕的搖了搖,裡頭的酒隻剩下半壺了。
“小五,你過來看一下這把劍,我怎麼瞧著有些麵熟。”
閔惟秀聽到薑硯之的聲音,將酒盞放下了,走了過去。
這一看,越發的覺得有意思起來,“這是仿的名劍乾將,在我阿爹的兵器庫裡,有一柄等身的仿品。乾將莫邪乃是一對劍,這蔡新郎莫不是被情殺了?”
“這小劍看上去有些粗糙,應該是鐵匠學徒之類的人私造的。”
薑硯之搖了搖頭,“是他殺還是自殺,另說。隻不過,一定是與情有關。你看他的手中,握著的是什麼?”
閔惟秀湊近一瞧,“是頭發。夫妻結發,他打了半個同心結。”
這就有趣了,新婚之夜,把新娘拋在一邊,他這是要同誰結發?
閔惟秀看了看另外一半空著的地方,突然有些發毛起來,該不會在這裡躺著一個她瞧不見的鬼吧?
她想著,捅了捅薑硯之,“屋中可有鬼?”
薑硯之搖了搖頭,“沒有,乾淨得很。我心中有了想法,找那苟氏再確認一二。”
苟員外一聽,忙不迭的說道,“我家閨女,就被他們關在一旁的廂房裡,三大王儘管問,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薑硯之看了路丙一眼,路丙立馬提了那苟氏前來。
她穿著一件紅色的中衣,身上胡亂的裹著一件披風,披頭散發的不成樣子,一進屋子,就縮到一角,嚇得大哭起來,“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沒有殺人啊!”
薑硯之咳了咳,想拍那驚堂木,卻才想起這不是在公堂之上,訕訕的放下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