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耳根子一紅,白了他一眼,轉身要走,不想瞧見太子撫著額頭走了過來。
薑硯之忙喚了一聲,“大兄,你這是往哪兒去?”
太子一抬頭,望著薑硯之扯出了一個笑容,他的臉白得跟紙一樣,黑色的眼青,蓋都蓋不住。
“我有些醉了,先回東宮了。恭喜惟秀了。”
閔惟秀微微頷首。
太子走了幾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薑硯之眼疾手快,伸手將他扶住了,“大兄。”
太子穩了穩身形,擺了擺手,欲言又止,到底壓低了聲音說道,“硯之,阿爹圈了他,是你的主意?我去拜托高達,可是他這個人油鹽不進……原本就是我們對不住他,怎能如此?”
“這些日子,我幾次三番登門,都被攔了下來,好不容易說通了,他卻不想見我。硯之,你如今風頭正勁,阿爹什麼都聽你的,你去同阿爹說說……東陽他……”
太子說著,聲音越發的低了,低得幾乎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得見,“自打他來東京,我還是第一次,這麼久不見他。”
閔惟秀聽得惱火,剛想辯駁,卻被薑硯之攔住了。
他搖了搖頭,“不是我的主意,高將軍那個人,你知道的,除了阿爹的命令,他誰都不聽。東陽他,不是剛來東京孤苦無依的少年,大兄還是那個要保護他的大兄,可是被保護的人,早就已經變了。”
“等北伐歸來,我一定去東陽的家鄉看看,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
太子怔了怔,“隻有孤還在原地,你們都走遠了。”
他說著,甩了甩袖子,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閔惟秀皺了皺眉頭,“我怎麼瞧著殿下有些不對勁兒?”
太子乃是性情中人,最近又遭受了許多打擊,恍恍惚惚的瞧著嚇人。
薑硯之也是憂心忡忡,“我跟上去瞧瞧,你向你大兄告罪一聲。”
閔惟秀點了點頭,薑硯之趕忙跟著跑了出去。
閔惟秀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北伐迫在眉睫,她實在是沒有心情管太子的心情。
而且就算她想管,那也管不了。
她隨便想想,便放下了,朝著新婦的屋子裡走去,整個武國公府都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閔惟秀瞧著,心中也歡喜起來。
安喜瞧她高興,說道,“等小娘嫁去壽王府的時候,一定也是這麼熱鬨。”
閔惟秀笑了笑,“嗯,一定也這麼熱鬨,我們一家人都齊齊整整的,大哥好好的,二哥也遊學歸來,把阿姐們都接回來,少了一個,我都不想嫁。”
安喜同情了薑硯之一瞬,又認真的點了點頭,“小娘說的沒有錯!”
閔惟秀聽著更樂了,她歡喜,不是因為瞧著這紅色喜慶,而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與上輩子的不同。
上輩子閔惟學還沒有說親,就直接戰死沙場了,可是如今,他娶了心愛的小娘子。
接下來,也一定能夠全須全尾的回來。
“嫂嫂,我來了。你可餓了,我給你帶了好些吃食呢,就興他們男人在外頭吃吃喝喝的,那可不行。”閔惟秀說著,邁進了新房。
坐在喜床上的呂靜姝一聽到她的聲音,忙不迭的站了起來,“惟秀,你可來了,外頭的事情可都了了。你哥哥他,沒有飲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