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在撒謊,你根本就知道薛默然已經死了,一開始你不知道,但是進門來瞧見那屍骨,你就知道了。對吧,李清關。我之前說讓惟秀彆臟了手,並非是瞧不上你,而是你的身上都是灰塵,還有不少木屑兒。”
“若是本大王沒有猜錯的話,你應當是在給人起房子吧?”
李清關麵色大變,“小的的確是給人起房子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殺薛兄弟啊!我就是……”
他想著,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吞吞吐吐的說道,“大官人說的沒有錯,我是有點懷疑。之前我同薛兄弟說好了,他回鄉去,替我阿爹阿娘修一個衣冠塚,有朝一日,說不定我也能夠回去祭拜他們。”
“明明都說好了的,但是他卻沒有來問我拿錢就走了。我隻當是他有什麼急事,心中暗惱,卻沒有多想。直到今年過年的時候……”李清關說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是個做苦力的,雖然比他早來開封府,但是一直同婆娘孩子們租住在一個大雜院裡,擠得不行。今年薛兄弟不在,我想著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帶著家人來過個鬆快年……”
“這裡屋暖和,我們一家子人在這裡吃鍋子,當時我婆娘就說,屋子裡好像是有一股子怪味兒,讓我尋尋。我做慣了泥瓦匠,一眼就瞧出這東牆被重新砌過了。”
“但是並沒有找出是什麼怪味兒,我婆娘心中不安,覺得菩薩不讓我們在彆人家中住,匆匆的吃了年飯,我們就回自己家裡去了。我原本沒有多想,可年都過完了,薛兄弟都半點音訊也無,我便心中有了猜測,萬萬沒有想到……”
李清關說著,麵色有些不好起來。
原本是想占便宜,過個好年,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牆裡的死人,盯著吃了年飯。
薑硯之沒有說信他,也沒有說不信,繼續問道,“那你知道,薛默然還有沒有什麼彆的重要的人?最近他都忙些什麼事兒,臨走之前,又同什麼人見過?”
李清關搖了搖頭,“薛兄弟做的衣服有點那個,所以他都甚少提及。我隻知道,他經常給青樓裡的行首娘子們做衣服。哦,對了,他還說過,年紀不小了,有意要娶妻生子。”
李清關絞儘腦汁的想著,“對了,他特彆的喜歡蘭花。明明蘭花貴得很,養起來又麻煩,他卻省吃儉用的,就是為了養蘭花。他的蘭花,可不是一般的品種,我聽人說,老值錢了。”
蘭花?
閔惟秀想起了門口畫著的蘭花,院子裡的蘭花盆栽,又看了看這屋子裡掛著的蘭花圖,這薛默然,當真還挺喜歡蘭花的。
她又圍著屋子裡轉了轉,聽到窗邊傳來一陣叮鈴鈴的聲音,扭頭一看,之前窗前掛著一串蘭花形狀的風鈴,因為她砸牆粉塵太大,安喜早就打開了窗子通風,風一吹,那鈴鐺就叮鈴鈴的作響起來。
“硯之,屋子裡太乾淨了,好像有人刻意打掃過一般。”
李清關差點兒沒有嚇尿了,忙擺手道,“大官人明見,小的過年來的時候,這屋子裡就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薛兄弟好潔,我絕對沒有殺人毀屍滅跡。”
薑硯之走到了閔惟秀身邊,伸出手來,摸了摸風鈴,“薛默然無親無故,他若是死了,這屋子就是你的了吧?”
不等李清關辯解,薑硯之又說道,“惟秀,咱們去紅繡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