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日,具體怎麼回事我們也不知道……阿菊把白阿姐騙去了黃字齋,白阿姐恍恍惚惚的跑了出去,此後一個月多月都沒有來。我們都暗地裡罵阿菊不是個好貨,害人不淺,以為白阿姐不會再來了。”
“但是沒有想到,等到臘月裡的時候,白阿姐突然又回來了。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精氣神都沒有了,她說她那未婚的夫婿知曉了她在黃字齋的事情,要另娶她人了。她無家可歸,隻好又回來了。”
如娘說著,擦了擦眼睛,“這一回,她住在閣樓上,我們瞧著她變了一個人似的,都十分的同情她。她還是一樣的賣首飾,但是從來都不去黃字齋。她就在閣樓上,就睡在我的旁邊……”
“我們隻是歎息,以為這事情就了了,可是沒有想到,白阿姐攢夠了錢,買了一把刀。一天晚上,就在那個黃字齋裡切腹自儘了。她們都說……都說白阿姐肯定被人禍害得有了身孕了。”
如娘說著,痛哭了起來。
“閣樓裡沒有恭桶,我下樓起夜,發現白阿姐的鋪是空著的,黃字齋的燈亮著。覺得古怪,便下去一瞧……我……我是第一個發現的……真的是太慘了。”
“白阿姐明明是一個好人,她見到銀樓附近有流浪貓兒,都會給它們喂吃食。快要過年了,我有老鄉歸家去,想給阿爹阿娘捎上十貫錢,但是沒有湊夠,白阿姐都毫不猶豫的借給了我。她還幫我們所有人都寫家書……”
“她原本可以過得很好的,可就是……就是好人不長命。後來我一直後悔,為什麼我們都要這麼冷眼看著彆人?為什麼不能夠好心提醒她一下,為什麼阿菊對她嫉妒得很的時候,我們沒有一個人告訴她要小心,阿菊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為什麼那日我們聽到黃字齋裡的動響,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助她……我總想著,又不是我的事,又不是發生在我的身上,阿菊那麼厲害,我得罪了她,日子會不會就難過了……”
“等白阿姐死了,我們再怎麼後悔都晚了。她太冤了,死了都不安寧。腳步聲,我們經常能夠聽到腳步聲,咚咚咚的,然後那個姓江的,禍害過她的那個姓江的死了,阿菊嚇瘋了,她隻會說,鬼鬼鬼……”
“現在又死人了……白阿姐肯定是要報複每一個在黃字齋裡待過的人,要報複我們這些對她見死不救的人……她回來報仇了啊!”
如娘說道最後的時候,幾近癲狂,看上去像是瘋魔了一般,十分的嚇人。
閔惟秀聽著看著,心中也酸澀得很。
薑硯之拍了拍她的肩膀,“白阿姐很慘,但是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她死了之後,也沒有變成厲鬼回來報仇。的確是有人在殺人,但是凶手是人,不是鬼!”
閔惟秀緩過神來,見如娘害怕,也拍了拍她的肩膀,“聽到三大王說的了吧,他的眼睛是能看見鬼的,他說沒有鬼,就沒有鬼!而且,白阿姐連切腹都敢,可見性子勇猛,若是要殺你們,乾嘛不趁你們睡著了,把你們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多簡單方便啊!用得著死了都不能休息麼?”
如娘打了一個寒顫,你到底是怎麼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說出這麼可怕的事情啊,混蛋!
我一點都沒有覺得安慰啊!你可以不要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說把我的腦袋割下來這種事嗎?
這裡估計是真的沒有厲鬼,因為站著一個比厲鬼還可怕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