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是演皮影子戲的匠人,在象棚有不少人見過他,是以絕對是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存在的。
黑佑不可能是趙離。
不然的話,王家人把它抓了去吃的時候,它為什麼不變成趙離逃走?
就算活得不耐煩的,但是絕對不會有人,會希望自己是那麼個死法。
黑貓腳步停滯在了半空中,尾巴搖了搖,“趙離,就是趙離。”
它說完,快速的朝著黑暗之中跑去。
薑硯之撿起地上那個木頭貓兒,朝天空中扔了扔,又伸出手來接在了手心了,“路丙,咱們走吧。這年頭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隻貓兒,都知道撒謊了。像我這樣老實的人,還是王爺,簡直是千金難尋啊!”
“姑姑同姑父,咱就看不見我這個金疙瘩呢!”
路丙不想評價,人家是武將,不愛金疙瘩,隻愛威武雄壯的,在人家眼裡,你這輩子大概都離不開弱雞兩個字了。
“明兒個一早,你便領著開封府的人,經常去那野味館門口晃蕩晃蕩,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有人告狀,說自己個家的貓丟了。”
路丙忙跟上了薑硯之的腳步,“不是說,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等過幾天再有所動的麼?”
薑硯之用手指捏了捏木頭貓的腦袋,“那野味館,多開一天,得多死多少隻貓兒啊!再查查那個陳百萬,咱們都被那個叫趙離的人,牽著鼻子走呢,看皮影子戲,讓黑佑跟上閔五,再通過那個小童,說出陳百萬住在城東,讓我們去那邊救下杜三娘。”
“他選中了我同閔五,顯然是知曉我同她都是異於常人的,而且不會不管這等不平之事,這個趙離不簡單。”
路丙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大王,那咱們是不是不應該順著他的方向走,萬一他想對你不利……”
薑硯之搖了搖頭,“本大王何時被人左右過,自打出生那日起,便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是同他設想的也一樣,那也是本大王願意做罷了。”
“因為怕被人利用,所以故意同他反著來,反倒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去做了,你瞧著本大王我,是這種叛逆的傻子麼?”
路丙無言以對,三大王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郎,怎麼有時候同他說話,覺得自己個死去的阿爺,就站在眼前呢!
薑硯之甩了甩袖子,將手背在背後,哼著小曲兒就朝壽王府走去。
今兒個可是這麼多年頭一遭,他同閔五單獨相處,真是值得慶賀。
至於要怎麼端了那野味館,為黑佑去王家尋仇,他心中早就有了算盤,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罷了!
……
這廂薑硯之心情舒暢,一牆之隔的閔惟秀,就不是如此愉快了。
阿爹好糊弄,但是阿娘太可怕啊!她已經叨叨了一炷香時間了,一句話都沒有重複說過,閔惟秀覺得,若是她去打大遼,能嘰裡呱啦的說得遼人口吐白沫,然後恨不得集體自刎。
耳朵嗡嗡嗡的全是聲音,讓閔惟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撓上一撓,手還沒有動,就聽到臨安長公主喝道:“惟秀,馬步給我蹲好了,不許動,這是家規,以前你要當淑女,我便隻拿這規矩拘著你哥哥們,現在既然你要習武,那我便一視同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