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怕臨安長公主吃虧,趕忙跟了上去,兩人快步行到鬆鶴堂,卻是聞到一股子藥味兒。
“出何事了?”
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銀屏憂心忡忡的說道:“回稟長公主,老夫人舊疾犯了,請了曹太醫來看,現在已經用過藥歇了。這一到秋日,老夫人就容易犯疾。”
閔惟秀聽著,低下頭,勾起了嘴角。
早不病晚不病,偏生露出了不慈的馬腳,就病了。
臨安長公主臉色緩和了幾分,強壓下了怒意,“既然如此,惟秀,那咱們就不打擾你祖母休息了。”
閔惟秀點了點頭,又跟著臨安長公主離開了鬆鶴堂,回去了自己的小樓。
一進屋子,之前不言語的安喜四下裡看了看,低聲說道:“小娘,奴發現了一個大問題,每年的這個時日,老夫人總是要病上幾日,去歲太子生辰宴,你便是留下來照顧老夫人了,沒有去,倒是叫劉鸞出儘了風頭。”
“昨兒個夜裡我阿娘如廁的時候,瞧見銀屏提了一籃香燭黃紙,神色匆匆的。”
閔惟秀一愣,她這個人像阿爹一樣,做事比較粗糙,性子也是直來直往的,後來去了邊疆更甚,在軍中可不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大爺!這種細枝末節的事兒,還真是沒有注意過。
她也不記得,上輩子安喜有沒有同她提過這事兒了。
安喜是家生子,她阿娘守著二門,眼聽六路耳光八方的,在那些婆子之中,頗有人緣。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想起來了,祖母病中讓我去太子生辰宴,我豈能如此,便讓二嬸同芬娘去了。”
閔惟秀突然想起了閔惟芬說的那一句東陽郡王,怕是就在去歲的太子生辰宴上,閔惟芬瞧中的東陽郡王吧。
她想著,沉思了一會兒,“叫你阿娘仔細瞧著,她們拿了黃紙香燭是要作甚?祭拜的是哪位?”
安喜眼中一喜,拍了拍胸脯,“小娘放心,我阿娘厲害著呢。”
閔惟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到自己個的小院中,開始練起功來。
這武道一途,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她上輩子已經是個殺神了,不過這輩子的身體還遠遠的跟不上,得勤加練習才對。
……
與此同時,鬆鶴堂中,大銅鎏金的仙鶴銜魚的香爐裡,冉冉的吐著煙。
銀屏打了簾子,一進門差點兒沒有被嗆著,她快速的抬眼看了一下躺在床榻上的閔老夫人,見她手中的佛珠轉得飛快,又垂下眉眼來,“老夫人,長公主同五娘回去了。”
閔老夫人擺了擺手,“你且下去吧,我同二夫人說會話兒,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能進來。”
銀屏點了點頭,掩上了門,退了出去。
“你日後管好了六娘,叫她去太子府之前,都不要出門了,一心一意的在家中繡嫁妝。原本我想著的是,把六娘說給王家三郎,王家也是國公府,祖上乃是琅琊王氏,是真正的世家貴族。王三郎才學品貌皆佳,又是嫡長孫,是多少人想不來的福氣。”
二夫人嘴唇蠕動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現在哪裡還有幾家真正的世家貴族,這王三郎說是琅琊王氏後嗣,但是已經不可考究,胡亂攀宗族的,多了去了。
這爵位是要降的,等傳到王三郎的時候,也不過是個伯罷了。伯夫人哪裡有後妃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