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過重量不算,還拿秤稱了重量給茶肆老板看。重量果然和沈海說得分毫不差。
茶肆老板也不禁讚了一句,“老丈,您這準頭真厲害!”
老板付過錢後,雙方的關係又近了一步。沈海和秦黍臨出門時,茶肆老板還站門口給他們指點擺攤兒的路線。
走了老遠,沈海問秦黍,“我們是先去藥鋪還是先去碼頭?”
碼頭人多且雜,這次槐花能賣一百多文,要是帶著一百多文的銅板去碼頭,還是不怎麼安全的。於是秦黍就道:“我們先去碼頭,然後再去藥鋪。”
去碼頭要出了這條街,然後往右轉,走個半裡路就到了。碼頭的方向正好和藥鋪的相反。
沈海他們到了碼頭後,果然發現有不少人在這裡擺攤。各種攤子不僅不亂還挺規整的。沈海他們算是新來的,隻能找了一個最邊上的空地擺上。
秦黍和近旁一個攤主搭著話兒,“大娘,您家的菜蔬好新鮮啊。菘菜、馬齒菜、胡瓜都水靈的不行。”
賣菜大娘樂了,小姑娘焉嗒嗒像豆芽菜一般,話倒說得很漂亮,於是她便也有了心思和人閒嘮,“你們是新來的吧?這塊兒我從來沒見過你們。”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對好似祖孫的兩人,沈海對上她的視線還笑了笑,賣菜大嬸也點了點頭回了過去。
秦黍半蹲著,“是啊,我們是從秀水村過來的。大娘你哪兒人啊?”
賣菜大嬸朝擺著的蔬菜上撒了撒水,“我就是這鎮上的。家裡菜種多了吃不完就會擺在這兒賣。你們這是賣什麼啊?”
“我們賣魚,還賣魚鮓。”秦黍拿起竹籃裡從家裡帶過來的空碗和新筷,小心地從甕裡夾出了幾塊魚鮓。
這個天熱,因為溫度夠,魚鮓裡的酸味早發酵出來了。晶瑩的魚肉上放著一層膏脂般的糝,在視覺和味覺的雙重的衝擊下,賣菜大嬸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你們家這手藝好啊,這魚鮓做出來可真好看。”大嬸誇道。
“不僅好看,味道也好呢。每逢我家魚鮓做好,等風味足了,端上桌時,弟弟妹妹都饞得哭呢。”秦黍將盛著魚鮓的碗和甕擺在一起,這樣來往的人一看就知道這甕裡賣的是什麼,也省了一番來回問話的口水了。
大嬸的視線不住地往那碗裡的魚鮓上轉悠,秦黍看見了也當沒看見,他們家這是小本買賣,容不得秦黍大方,秦黍肯定是不會舍得讓人來試吃的。
秦黍淡定如鬆,賣菜大嬸可淡定不了,那酸味隻往她鼻子裡鑽,勾得她啊,嘴裡不住地生唾液。又一輪口水咽下去後,賣菜大嬸終於忍不住了,她問秦黍,“丫頭,你們家這魚鮓怎麼賣?”
“一塊魚鮓六文錢。”這價兒秦黍開得還是挺實誠的,農產品經過加工那是有附加值的。這也就還在鎮上,這要是擱縣上,那也不是這個價兒了。
但沈海卻還是驚了,以往他們這魚鮓也就在大集上以物換物,關鍵還不是按塊兒來的。他們直接是整甕正甕地換,當然換的那物便宜不說量也少。農戶一致覺得那裡頭就是米和魚肉貴點。手工做出來魚鮓也就比市麵上的米、魚肉價貴上那麼一二文也就行了,再貴他們就覺得莫不是把他們當成了個二傻子了。其實也無怪乎農戶這般想,畢竟連肚子都是五分飽的年景兒,誰還會為這點口腹之欲花那些冤枉錢,有那些錢買些糧回來不好嗎?!
沈海還在那邊惶恐著,這邊大嬸已然和秦黍講起價兒來,“小姑娘,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