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鹿鳴被晃得踉了一蹌,在後麵喃道:“鐘洲衍,你神經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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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到周一元旦放假,第一天許鹿鳴和張圊她們去爬山了,隔天司馬達和曹冬梅帶曹可妍、司馬益去隔壁市喝喜酒,許鹿鳴就幫忙看了一天店鋪。反正放假期間也沒多少生意,早上包子不賣,其餘烤丸子、奶茶什麼的,對她來說都是小case。
看了一整天店,到晚上八點多鐘曹冬梅回到家打來電話,許鹿鳴就關門收攤。
第三天早上睡了個懶覺,快十點醒來準備出門去走走。提著一袋垃圾下樓,就聽到大門後麵幾個小孩圍著嘰嘰喳喳。
“你看他,這麼高個人,不會說話。”
“他每天來,都站三天了。”嫌棄的小學生嗓音。
鬥膽包天問:“你在這裡等誰?你是個傻子嗎?”
“不是傻子。炸掉你,炸成糊糊。”樹下傳來少年刻板又隱怒的回答。
呼~~就這一句,許鹿鳴頓地抬起頭來。
果然看到鐘雁辭穿著軍綠色防風棉衣,一道高挑雋淨的身影站在大門後。可能是去探險隊久了,皮膚麥芽色,五官線條卻更加英俊,眼神亦稍比從前聚光些,像多了分沉思。
許鹿鳴連忙過去道:“雁辭,你是迷路了嗎,怎麼跑來這裡?”
一群小孩忙不迭地彙報:“他放假每天都在這站筷子。問他不理人,說他傻子了才要炸我們!”
許鹿鳴教育:“以後不可以說仔仔是傻子,要叫哥哥。”
小孩們嬉笑著散開。
許鹿鳴拉著鐘雁辭站到一邊,想著前兩天自己都不在家,不免抱歉和關切的語氣:“雁辭,你竟然還記得我家,為什麼不上樓?”
鐘雁辭瞥了眼許鹿鳴晶瑩的指甲,耳根微紅:“找鹿鳴。送鹿鳴禮物。怕阿姨不高興。不上樓。”
許鹿鳴低頭,這才看到他手上攥著個係繩小布包,東非的繁複色彩風格,巴掌兒大。
她便接過來問:“是這個嗎?”
鐘雁辭點頭應是。
許鹿鳴扯開拉繩,隻見裡頭琳琅滿目的小飾品,有編織手繩、耳釘、小戒指、各種綠豆黃豆大的彩色小石頭,零零種種小半袋。
她不禁訝異道:“這些都是你送給我的?雁辭,你是要把星星都送給我嗎?”
鐘雁辭認真地回答:“星星太遠,送美麗的寶石給鹿鳴小公主。”
聽得許鹿鳴被幸福治愈,多麼可愛的仔仔,比鐘洲衍不知可愛一萬倍。看這些小物件,應該都是他一路上搜集的。但許鹿鳴現在已經不敢輕易低估鐘家送的禮物了,隨隨便便一件都要很貴。
她就從中揀起一對紅色桃心耳釘,把其餘的紮好袋子:“謝謝雁辭的彩虹屁,我收下這一對了,其餘的留著以後送給彆人好嗎?”
“不好。”鐘雁辭立刻毫無餘地的回答。阿斯伯格少年可不懂周旋,送了就是送了,要把美麗的寶石給小鹿鳴。其實是很便宜的石頭,一般也就幾十幾百美元,但也有貴的,比如許鹿鳴挑的這個,偏偏就是鐘雁辭花了6000刀在東非商人珠寶鋪裡揀的紅瑪瑙。不過6000刀對鐘家二少爺來說的確是不眨眼。
鐘雁辭糾結皺眉:“地攤上買的,一顆一顆挑出來給鹿鳴。”
許鹿鳴隻好收下來,感激道:“那雁辭想要什麼禮物作為回報呢?”
鐘雁辭凝著眼前矮矮的女孩,她的蘋果臉蛋白皙漂亮,眼睛裡像斂著水汪,一不小心就要滲出露珠兒來。
他想念她在清晨裡的馨軟低喃,少年低聲道:“鹿鳴愛衍衍,鹿鳴抱我一下。想鹿鳴。”言畢雙頰微赧,目光卻藏不住期待。
許鹿鳴驀地一怔,猜著鐘雁辭一定是聽著了。
她不由得耳根子也紅,探問道:“所以那天早上我說話,雁辭睡醒了嗎?”鐘雁辭不會撒謊,低著俊逸的臉龐不回答。
許鹿鳴便咬著唇,慢聲道:“好吧,雁辭不在的時候,衍衍成我男朋友了。可是前幾天我已跟他正式分手,一個女生不能喜歡過哥哥又抱弟弟,所以我不能夠再錯抱雁辭了。而且雁辭過幾個月就要出去上學,今後也要少來找我好嗎?”
鐘雁辭聽得十分理解無能,以為隻有鹿鳴喜歡衍衍了才會抱自己。
少年叱道:“鹿鳴男朋友一個又一個,把鹿鳴變大便。”
許鹿鳴分辨:“哪有,就隻有兩個而已。”想到他竟然站了三天,又問:“雁辭才回來,為什麼不在家裡陪陪譚阿姨?”
鐘雁辭低頭說:“媽媽去澳洲,出差。衍衍不在家。”
少年失落的表情,許鹿鳴又覺著他可憐。
猜著鐘洲衍也不會在家裡陪弟弟,許鹿鳴就墊腳尖:“好吧,那我帶你去玩一會,再請你吃頓午飯,表達我對你禮物的謝意。”
說著就牽過鐘雁辭的袖子,兩個人打車到市中心,許鹿鳴帶鐘雁辭在網吧裡玩了一個多小時,又領著他去吃了頓午餐。鐘洲衍之前給許鹿鳴的5千塊,許鹿鳴買完織圍巾的羊毛線後,還剩下四千塊,現在花著隻有三千多了,但反正她也已經不在乎。
吃完飯,鐘雁辭竟牽著許鹿鳴到自動櫃員機,刷刷刷地給她取出來一萬塊。讓許鹿鳴拿去還給衍衍,說:“還了八千塊,衍衍不生氣。”
許鹿鳴不要,明明就是鐘洲衍把自己當傻瓜,用來分手的借口。她就推回去:“衍衍才不是生氣,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哄著鐘雁辭把錢存回卡裡。
本來叮囑他彆來找自己玩,但鐘雁辭不肯,而且又收了人家禮物,許鹿鳴就跟他說一個月帶他出來玩一次,鐘雁辭討價還價三十次。
竟然學會算數了,一個月也就三十天。許鹿鳴就說“2”,鐘雁辭要“7”,最後許鹿鳴隻好讓步到三次,也就是十天玩一回,然後給鐘雁辭招了輛的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