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2 / 2)

就喜歡 玉胡蘆 10255 字 2024-04-04

原本許鹿鳴一早上和鐘洲衍一下午的陰霾,倒在這逛夜市的過程中消散了許多,鐘洲衍幾次凝著許鹿鳴嬌紅的嘴唇,險些要有吻下去的衝動,但最後都刻意地忍住了沒吻。

記憶中的那個吻,帶著少女淚水的鹹濕,在15歲少年的心中如同種下的陰霾,難散。鐘洲衍每談一次戀愛,都嘗試著想要衝出這種霧霾得到解脫,最後得到的卻都是無能為力與厭倦。他怕吻下去,到時候這個清簡而蠢笨的一點快樂便又要沒有了。

七點多鐘正是人流密集的時候,街心上人頭湧湧,三三兩兩。許鹿鳴買了一盒冰淇淋,正給鐘洲衍舀了一勺,鐘洲衍一邊嫌棄,卻俯下精致的嘴唇含住。

忽然人群中似一道熟悉的纖弱背影略過去,他注目看了看,卻又沒有。

也許隻是一下的錯覺,畢竟自從搬去H市,他已經鮮少再回來W市閒逛了。

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刷不停地左右搖擺,等到快接近H市時,鐘洲衍便問許鹿鳴說:“要不……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許鹿鳴問:“去哪兒。”

鐘洲衍沉默了一下說:“就去酒店我的套房。”

許鹿鳴臉紅了紅,但聯想到又要回去麵對,她便答應下來。

於是20分鐘後車停在了美欣大飯店附近一個大廈的停車場,兩個人撐著一把傘出來,雨水把手臂打濕。鐘洲衍兜著許鹿鳴的肩膀,從普通電梯上到二十八樓,然後穿過客房的一條長長過道,再從安全樓梯走上29樓,角落的一間就是他的房間了。

鐘洲衍叫許鹿鳴摁手紋,許鹿鳴狐疑地摁了一下,門竟然打開。

想起估計是自己上一次進他畫室,留下的痕跡,倒是也沒多少意外。

進去發現鐘洲衍把畫室上了鎖,所以也不知道他裡頭現在到底有沒有新增加畫,或者又掛了什麼。

鐘洲衍對許鹿鳴說:“我並不常來這裡,以後中午沒地方睡,就自己過來,彆沒事兒趴在教室裡打盹。如果怕我媽知道,就從剛才那條路上來,沒有人會注意。”

不經意間的柔情,從少年濃眉的眉宇下露出,許鹿鳴幾分觸動。

兩個人身上衣服都淋濕了,鐘洲衍開了熱水,許鹿鳴洗完後換上他的大T恤。

他的床很大,兩個人便一人一床被子分開在兩側睡下。

折騰了一天,倒是十分疲憊,很快許鹿鳴便睡過去。

半夜裡鐘洲衍卻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額頭上大汗淋漓。夢中的畫麵逼迫著少年的內心,是少女床單上的紅,是男子出門後未來得及提醒的車座,逼迫著他,仿佛一個無從拯救的靈魂。

許鹿鳴在旁邊睡得正香,鐘洲衍看著女孩酣睡的模樣,就不忍心打擾,隻是默默地注視著,生怕破壞。

許鹿鳴睡夢中隻覺得有誰在瞅著自己,然後便看到了鐘洲衍清冷的臉龐,似掩不住的痛苦與孤索,她便訝異道:“鐘洲衍,你怎麼不繼續睡?看著我做什麼?”

鐘洲衍仿佛靈魂深處的無力:“噩夢了。許呦呦,你可以抱下我嗎?”

許鹿鳴伸出手攬住:“你白天沒看恐怖片,無端做什麼噩夢?”

她的手柔軟,算是稍微寬撫了少年的內心,鐘洲衍說:“每個晚上都是。”

許鹿鳴這才恍悟他為何每天晚上睡前都讓自己抱一抱。

“如果你身旁躺著的是個罪惡的人,許呦呦,你會離我而去嗎?”鐘洲衍問。

他平時都叫自己許鹿鳴,也就這會兒大概是無力了,才這麼叫自己。

許鹿鳴說:“如果你沒有做觸犯法律的事,請學會自我解脫。有時的罪惡,是自己強加給自己的,當你覺得你惡,你便惡了。”

鐘洲衍便不說話,自己躺下來。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與自己有關,但其實他又確然無知。

許鹿鳴抱著鐘洲衍,隻是輕輕地攬著,然後鐘洲衍就睡過去了。

睡過去後把許鹿鳴的手臂從後頭拖過去環住,許鹿鳴的臉就貼著鐘洲衍的脊背,聽見彼此咚咚的心跳。

後來鐘洲衍就吻了許鹿鳴,是比較試探地。許鹿鳴微微顫抖,卻情不自禁主動迎上去,最後鐘洲衍便覆下來。

隔天清早,許鹿鳴醒來,鐘洲衍給了她幾張錢,兩個人分開打車回去。

新一周的周一中午,他沒來找許鹿鳴吃中午飯。

等到午飯後,許鹿鳴正在教室座位上打盹,卻收到鐘洲衍的短信:“再不下來,是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然後探向走廊,才看到在樓下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他。許鹿鳴便坐上了他的電動車,兩個人去到29樓的房間裡午睡。

但兩個人各睡各的,鐘洲衍睡沙發,許鹿鳴睡床。但自從兩個人接吻過後,鐘洲衍都對許鹿鳴十分照顧。

然後許鹿鳴在練劍館裡見到了魏蘭嵐。

那並不是一個愉快的記憶,許鹿鳴才知道鐘洲衍原來這段時間都仍然還在跟魏蘭嵐在一處地方練劍。

所以一個被甩的男友,和一個甩他的前女友,時不時便麵對麵,這到底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

許鹿鳴起先不知道,隻抱著鐘洲衍的外套與兩瓶水坐在邊上。

魏蘭嵐練完劍,隨同女伴出來,便看到了坐在椅上的許鹿鳴。

謠言傳了那麼久,她才是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職高女,卻驀地想起來是夏天似乎偶遇的一個小女生。

彼時許鹿鳴吃著關東煮,嘴唇被辣得嫣紅,仿佛一個涉世不羈、充滿好奇的小女生。身上因為麵試,穿著被改過又被縫回去的校服,短發清亮,看著那樣普通,不料幾個月不見,竟像變了個人。

而鐘洲衍,竟能在那短暫的一瞥中,就鎖定了一個新的目標。

魏蘭嵐就很氣,對許鹿鳴道:“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小小的一個水窪他都抱著我過去嗎?過馬路時他替我拎著書包。而現在,你現在小女傭。我勸你一句,趁早離開他。”

許鹿鳴對魏蘭嵐說道:“我們十一之後才開始的,你不用奚落我,你們的分手也與我無關。而我覺得,我看到的是更真實的鐘洲衍。”

回去的路上,許鹿鳴便置氣,對鐘洲衍說:“兩個月到期了便結束。”

十一月初,在兩人交往的一個半月,鐘洲衍帶許鹿鳴去參加了一個家庭聚會。

在W市的林家宅子。

林家二房十五歲的少年過生日,鐘洲衍提前給許鹿鳴買了一套衣服,卻是許鹿鳴並不喜歡的黑裙子白色上衣,跟修女似的。

鐘洲衍卻偏喜歡看許鹿鳴穿著不適合的衣服時的窘迫模樣。

許鹿鳴問鐘洲衍:“鐘洲衍你是錢多嗎?一個月零花錢多少?我要退掉。”

鐘洲衍好整以暇:“十萬,要不要給你辦張副卡。不穿可以再買,不過得聽我選。”

最後許鹿鳴隻得穿著去了。

生日宴席在林家一處產業的豪華包廂裡,正中的桌麵上擺著一塊大大的蛋糕,少年少女們圍著唱生日歌,鐘洲衍領著許鹿鳴進來,眾人氣氛便微微有些凝滯。

才知道他在家族裡的並不十分受歡迎,大約因著嗜鬥與風流的名聲,人們都不自覺有些忌憚。

隨後林家三房的許珊便抱著四歲多的一對雙胞胎男孩進門來,身後跟著鐘家的老太太。

進門看見許鹿鳴,不自覺楞了一眼。然後又笑笑地抱著兒子過來,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料這天的許鹿鳴,卻很招鐘家老太太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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