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刀削玉鑿般的五官,濃眉下眼簾半眯,正在抽著煙,茫望遠處的天空,又忽而垂下來。
竟然看出一種孤寂的味道,那種孤寂,就仿佛他未曾觸及過溫暖的界限。
真是不理解,要是許鹿鳴有這麼多錢,她想她一定會身心都充滿富足的。孤寂是什麼,一定是個屁。
許鹿鳴猜這個“衍”,大抵是個不擅於表達與融入的人,就像那天女生問他:“你為何對我這麼好?”他答話竟然是看著對麵呆板的磚牆說。
……對女朋友的情話,難道不應當是互相凝視對方的眼睛嗎?
不曉得那麼高傲的家夥跑這來乾什麼?想到張宗說的五中男生打架,猜他總不至於就是五中的吧。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許鹿鳴便收回目光。
陸陳見她發呆,問道:“喂,又在走神了?丁麗說你在給一個自閉的男生當伴讀,也不怕我吃醋。”
許鹿鳴回答說:“就是個聽不懂人話的傻小子,傻子的醋你也吃?我都在想不做了。”
陸陳知道她要賺暑期錢,許鹿鳴的打工,他並沒說過阻止。覺得她能做點自己喜歡的挺好。
不了解什麼叫阿斯伯格,就應道:“那得看他長怎樣,長得帥還是得揍。改天你把他帶出來遛一遛我看。”
許鹿鳴說:“你不會真打他吧?譚阿姨可是把他當成寶。”
陸陳:“笨,是幫你收拾,不收拾服帖你還怎麼賺薪水?”
許鹿鳴是信他不會真打,反而鐘雁辭從來也沒有過朋友倒是真的。想了想就說:“到時候再看,你記住不能欺負他就是了。”
*
夜裡八點三刻鐘,鐘洲衍在對麵路燈下吸著煙。這已經是今夜的第四根了,他很少有這樣猛的吸煙,除非遇到觸及舊往的事。
除非,挑撥他隱忍底線之外。
夜的黑色容易把人的靈魂溶解,當罪惡與黑暗融合,白色不再掙紮,就仿佛能置身世外。馬路對麵一個初中生少年買了兩杯燒仙草,把吸管插好了遞給女生,女生吸了一口,笑容很甜。
仿佛多久以前的另一幕場景,屬於孤索世界裡的一道純摯溫暖,卻被血滲透。
透過那依稀的笑容,對麵燒烤攤位上,兩張並起的折疊桌旁,那個短發的少女,亮澤發絲在夜色下打著微光,她好像笑起來很快樂,手上的竹簽給同桌幾個分配著食物,她身旁的那個應該是男友,長得還不錯……那樣普通的水準還能早戀嗎?
發絲撩到那個男生的臉上,可看見男生微微俯向她的頭頂,目光中有安然的歡喜,仿佛有親吻的念想卻對她刻意釋淡。
當一隻被狼生出厭煩之心的羊,總是頻繁出現在狼的麵前,儘管那時狼沒有食欲,也會為了使耳目清淨,而一口把羊吃了。
鐘洲衍漆黑的瞳孔裡盛了許鹿鳴,已經燃近末尾的煙頭擲去地上,用腳尖碾了碾,轉身往側後方的煌港巷裡走去。
一場架在等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張也是好短啦!
為了趕在12點前滿三萬字,所以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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