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鐘表的方向:“還要上班。”
“對哦,今天還要上班啊,那就二十分鐘就能吃餛飩了。”唐菲的語氣瞬間低落了,連剁餡都沒剛剛鏗鏘了。
李不言點點頭後說了聲謝謝,便去衛生間洗漱了。
待他刷完牙洗完臉後,唐菲已經開始包餛飩了,唐菲手速極快,餛飩在她的手心攥了一下便成了型,每個餛飩包出來不似媽媽做過的那樣陷大,而是十分地小巧。
唐菲知道李不言是土生土長的北方小孩,她笑笑介紹道:“這個是上海那邊的做法,我們村子裡有個上海來插隊的‘囡囡’,她教我的。”
說完,借著話頭,唐菲假裝心不在焉地打探消息道:“胡桃還在睡?”
李不言點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準備喝,唐菲接著問道:“昨天晚上累壞了吧?”
李不言想,胡桃昨天確實夠累的,張羅一大桌子好菜,還照顧自己這個醉漢到淩晨,便點了點頭:“怎麼了?”
唐菲看著李不言房間的方向,似乎要確定胡桃不會出現似的,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放心,嫂子站你這頭,小桃妹子太小了還不懂感情,你對她好點,她肯定就喜歡你了。”
說完還朝李不言眨了眨眼,像是簽訂某種條約的蓋章環節似的。
李不言正喝著水,聞言差點沒噴出來,他倉促地咽下口中最後一口水,問道:“嫂子,你覺得真正的胡桃是什麼樣的?”
唐菲心下嘿嘿一笑,做媒這種事,她好歹也看她媽媽乾了23年了,漂亮話是張口就來:“小桃妹子好啊,漂亮、心善、聰明、有能力,她還要在家裡開托兒所賺錢呢。”
“嗯?”這件事倒是沒聽胡桃提過。
唐菲抓緊機會,像推銷似的細數著胡桃的好,逮著李不言就不鬆開話頭,說道:“是啊,我給孩子做飯,她給孩子教知識。”又絮絮叨叨地展開說著:“我現在跟小桃妹子是合夥人,以後孩子越多就越賺錢。”
李不言在唐菲的滔滔不絕中回頭看向了自己的房間,門雖是關的,可李不言好像隔著木質門板看見了胡桃似的,她應該還在安靜地坐著睡,嘴角還掛有恬靜的微笑。
李不言思及此,突然站起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間,唐菲也適時地停下了話頭。
進入房間後,李不言輕輕喚了一句:“胡桃。”卻沒有得到女孩的任何回應,這樣彆扭的姿勢,足以見她已經睡得昏沉。
李不言猶豫了幾秒後,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胡桃的後背,另一隻手架在胡桃的腿彎間,順勢抱起了她,想把胡桃抱到床上睡舒服些。
可是在李不言抱起胡桃的一瞬間,他才發現懷中的少女是這樣的輕,一種名叫“自責”的情緒突然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有些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胡桃。
胡桃一晚上都睡得極其僵硬,這下卻跌落到了一個溫暖又柔軟的懷抱,朦朧中的胡桃還以為自己在雲端夢境,躺在軟綿綿地雲朵棉花裡,她將自己的頭微微側到李不言的懷裡輕輕地蹭了蹭,仿佛在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後,安穩地蜷縮在了李不言的懷裡,而她的臉頰下,隔著衣服與皮膚,是李不言的心臟。
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
李不言的心在胡桃的臉蹭過的那一瞬間,跳漏了一拍,可隨後又飛快地加速跳動起來。
他穩了穩心神,儘管有些貪戀此刻的溫暖,可李不言清楚地知道自己隻是在趁人之危,胡桃好像挺害怕被他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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