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2 / 2)

這一夜,李景林得償所願,心滿意足,摟著美人酣然入睡。

豈料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被瞿雪的動靜鬨醒了。

她背對著他收拾衣裝。

李景林坐起來,才要伸手抱她,她就一個側身,下了床。

她跟個提起褲子不認賬的渣男一般,“我要回家了,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我去黃娟家裡住了。”

李景林:“……誰問?”

“我媽。”

他咬後槽牙默了片刻,“要說你說,我一向實話實話。”

瞿雪回過頭,淡眼斜他,“隨便你,不想聽你說那麼多話。”

“……”

她打開門,早晨的風兒帶著涼意,往屋子裡鑽,昨夜的旖旎仿若鏡花水月一場空。

李景林指節摁壓眉骨,默默坐了一會兒,才掀被下地,打算去找副主任,把下鄉的行程往後推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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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子連著幾次到農機站,都沒有見過大白,逼問呂二狗,才知道大白不但上班時間不回來,連休息日都不回來了。

這回她到不著急了,關上宿舍的門,扯著呂二狗說起悄悄話來。

“你還記得原道村有個表舅爺嗎,他家裡有個表親,這個表親姓吳,本來他們家有一兒一女,這小子前兩年得了癆病,死了,剩個姑娘比你大三歲,還沒嫁,本來是打算招個上門女婿,沒碰上好的,耽誤了,現在說,由她嫁出去……”

呂二狗越聽越不對,“媽,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方婆子擰著眉,“你說做什麼,大白這是跟你過日子的樣兒麼,她生不出娃,還不安心跟你過,你還白白耽誤日子做啥,早點兒離了才好!”

呂二狗悶著臉站起來,“你彆亂說,我和大白沒到那一步。”

“你等她找到後路就晚了!我跟你說那姑娘不知道比大白好多少,骨架子生得就好,還在糧油公司上班,她兄弟死了,家裡的田地以後都是她的,要不是比你大上幾歲,這樣的咱們碰都碰不上咧!過幾天,呂江花結婚,她倆是同學,也會過來,你也回去看看。”

“你介紹給彆人,我現在忙得很,沒有這個心思。”

“有好的我不想著你,我介紹給其他人做啥,咱缺那點媒婆錢?”

呂二狗心煩意燥,他媽前腳走,他後腳就出了門。

這段時間,又是鴨子出欄,林晚雲忙得沒有時間進工廠,林白雲培訓了幾天,用嗓過度,嗓子有些發炎,煮了一鍋清熱下火的魚腥草,正拿出宿舍外頭放涼,猛一看到呂二狗,嚇了一跳。

“你咋來了?”

呂二狗淡淡道:“過來看看,你們這種民營製衣廠,能不能掙到錢。”

林白雲聽著有些刺耳,但是她懶得與他理論,平時得了空閒,他大都是和工友喝酒打牌,也不知道他來這一趟,陰陽幾句有啥意思。

“廠裡沒有食堂?”

“沒有。”

呂二狗扯嘴笑,“沒有?我當是這裡有山珍海味,你都不舍得回家了。”

林白雲忍不了,“回什麼家,農機站是我家麼,過年的時候你都不願意我留在那裡。”

回不回有什麼差彆,反正也是自己一個人做飯,自己一個人吃飯。

“我說不讓你不也留在那裡過年了?”

林白雲提不起勁兒和他吵,便道:“我喉嚨啞了,就不留你說話了。”

呂二狗心裡不痛快,麵上也不好看,“大白,你這意思,是不是咱倆就這麼算了?”

她也不看他,淡道:“算了就算了。”

“這是你說的。”

林白雲不說話,拿著湯勺劃拉那鍋湯水。

如果真和呂二狗掰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子在何方,隻是心灰意懶的,存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不做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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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歌舞廳,六子拿著請柬派發過去,最先送到了宋九堯手裡。

“堯哥,光臨大駕,非常榮幸!”

宋九堯打開請柬,看到新娘子的名字,“呂江花?”

“對,呂江花,是不是很好聽?”

宋九堯似是而非點個頭,又搖一下,“還是呂家村那個,沒換?”

六子嘿嘿笑,“堯哥,你看看我這條件,有一個都不錯了,哪裡還能換,放心,我教育她了,她不敢亂說話。”

“那就好。”

“那你得帶著二晚上我家喝喜酒去。”

“去,當然去。”

六子舔著臉,“堯哥,那車,借我開去呂家村接親唄。”

宋九堯點頭,“二晚廠子裡有紅綢布,我給你裝上,到時候讓阿平給你開車。”

“好嘞!”

當天,宋九堯就把大紅包給到六子手上。

六子接過去,嘴上假意客套,“急啥,到時候再給唄。”

這是太陽歌舞廳的規矩,一般要大婚的,宋九堯都會提前給一個大喜紅包,就是為了讓他們辦喜事寬裕些,不用束手束腳。

大白在宿舍聽見響動,出來一看,竟是二晚帶著宋九堯過來了。

“二晚,咋大晚上的過來了?”

林晚雲:“沒事兒,歌舞廳的六子結婚,我們過來裝一下紅綢布,你累了,回去睡覺吧,晚上不要做衣服了,光線不好,小心你眼睛瞎。”

林白雲笑了下,“知道了,我正想和你說呢,前幾天張婆子和馬鳳……”

當著宋九堯的麵,她及時刹了車,“張婆子和二嫂過來了,說要找活兒,我跟二嫂說,現在招滿了,隻能等下一批看看,她說是伯娘讓她來的,我說了不算。”

林晚雲擺手,“不管她,你就說不招了,有事兒直接找我來,看她有臉來麼。”

林白雲往下說:“張婆子也湊熱鬨,我本來想打發了她,都老眼昏花了,做不得這個活兒,誰料到她主動說,要做保潔,去掃廁所,我不知道拿什麼話回了她,就暫且答應下來了。”

林晚雲一想到張婆子那張碎嘴就煩,“她真是什麼熱鬨都不放過。”

“可不是,還說掃廁所是苦力活,不包吃她就吃虧了,還讓我留一樓的宿舍給她。”

林晚雲扶額,仰天長歎,“怪不得我媽說,這個張婆子,路過糞坑都得使勁吸一口,不然都覺得虧得慌。”

她這個表情動作,還有這一句話,把宋九堯都給逗笑了。

“哪家婆子,這樣厲害?”

“當然厲害,是我們村大榕樹底下的情報骨乾,你見過的,當初我在河裡洗大黃,你來了,她問我,什麼時候和你定親,就那個碎嘴婆子。”

宋九堯隱隱記得有這麼一個老婆子,那一天,他遠遠看著站在河裡那個背影,不知道為何,就起了心思,忍不住想過去瞧一瞧。

那婆子站在河邊,一臉豔羨,說誰家閨女有福氣,夫家送了一千禮金定親。

林晚雲抱著臟得掉毛的狗站在河道裡,隨口應付她。

那婆子看見他,說了一句:二晚,你對象來了。

他沒有反駁,林晚雲也沒有。

那婆子又問什麼時候定親。

二晚氣勢十足,回了這麼一句話。

“快了,他在籌禮金,我說送個一兩千就算了,他非得要送我五六畝山地,五萬五,也不知道籌到什麼時候。”

宋九堯順著這句話往下想,心裡微癢。

她抱著臟兮兮的狗往歌舞廳走,氣喘籲籲,還拌了一腳。

她給狗起了一個名兒——修行。

她還把工資給弄丟了。

要定下林二晚,五六萬,他是不心疼的,看到她穿著那條剪破的褲子,蹲在院子角落裡,一臉喪氣,他心疼壞了。

林二晚就該揚著下巴,說,我是你爹!

她不該受這樣的苦。

這會兒,辭彆林白雲,林晚雲就是揚著下巴,跟他說:“張婆子還上咱家來,說給二姐介紹林家村一個老光棍,被我給攆走了。”

宋九堯眸子幽深,“攆她做什麼,往後沒人敢上家裡給二姐說媒了。”

“她說的那是媒麼,她那是把人往火坑裡推。”

他張開臂膀摟上她的脖子,把她往懷裡帶,緩聲說:“人的精力有限,你是廠子負責人,最該想的是怎麼做好衣服,怎麼把衣服賣出去,張婆子那些人,交給彆人應付就行了。”

林晚雲環上他的腰,仰著臉,“交給誰啊?”

宋九堯停歇片刻,方笑了聲,道:“阿平腦子一般,賬做得那麼費勁,我為什麼還一直讓他來做?”

林晚雲頓了下,“因為他細心,就算費勁,他能沉得下心來,把賬做好。”

“這是其一,他這個人指縫收得緊,六子他們想要從他手裡扣點錢,難,每個月一到時間,他就惦記著把錢存進銀行。”

林晚雲笑嘻嘻說:“怪不得歌舞廳到現在還沒倒,全靠阿平在撐著。”

她又悟過來了些,知人善用,一物降一物。

在村裡開廠,好也不好,好的是鄉裡鄉親,知根知底,熟人好辦事,不好的也是鄉裡鄉親,礙於臉麵,有些時候不能撕扯開來,公事公辦。

她和大白都不好出麵管人,得找個麵生的厲害角色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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