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雲拿手捶捶後臀,“大白,你能幫我洗一下被子和席子嗎,太潮了,我睡著身子不舒服。”
林白雲斜著她,“你自己沒有手?”
“我好累,沒勁兒洗,你幫我洗,我給你錢。”她掏出錢袋子,拉開抽繩,“兩塊錢,行嗎?”
林白雲被這話噎得差點上不來氣兒,“聽聽這口氣,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林家村萬元戶呢,你什麼時候發的財?”
林晚雲聳聳肩,“現在不是,總有一天會是的。”
“你可真能吹。”
因為呂二狗工作有了著落,林白雲心裡頭高興,精神頭十足去給林晚雲洗被子席子去了。
馬鳳菊帶孩子在村裡溜達,無意中聽到林白雲她媽說,李景林給呂二狗找了農機站修理工的活兒。
前幾天馬鳳菊就攢了一肚子氣,林晚雲說她不嫁人,不能分她的田地,老婆子和老大一聲不吭的,也不訓斥她,分田地屋子的事兒就這麼沒了下文。
修理工的活兒竟然還給了呂二狗,馬鳳菊真是氣得顱頂冒煙,拉著閨女的手衝進大隊村委,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林晚雲控訴了一番。
姑娘出嫁後,田地由娘家分配,這本是鄉俗村約,誰家都是這麼認定的,村主任林大延尋思,不過是姑嫂兩個拌幾句嘴,安撫了馬鳳菊幾句,帶著一個村婦女主任上了林晚雲家大門。
牛翠芬才擺上了飯,林老大兩口子也剛從地裡回來,正準備上桌吃飯,看見一臉陰鬱的馬鳳菊帶著村委進了家門,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大嫂子,準備吃飯呢?”
牛翠芬:“是啊,一塊吃點兒。”
“你們吃,我們就來和建軍兄妹幾個說說話。”
林老大彎腰,把小凳子上的臟衣服抓起來,“大延叔,有什麼話你跟我和老二說就行,我小妹還沒出門,這麼多人她害怕。”
林大延知道他的意思,未出門的姑娘,名聲很重要,跟娘家哥嫂爭田地,這可不好聽,要傳出去了,誰還敢給這麼一個姑娘說親。
三人搬了小矮凳,正好坐在林晚雲屋子外的院子角落裡。
“我小妹不是不懂道理的人,這幾天她心裡不高興,就不想嫁人了,要跟著她媽一起過,聽到要分她的田地,不痛快才說了那些話。”
“是是是,我看二晚也不是那樣的姑娘。”
“她也知道,不能兩頭占,要是婆家給她分了地,她就不能要這邊的。”
林晚雲正在屋子裡收拾洗曬乾淨的被子,扒在窗邊聽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長兄如父,大哥對原主一直很好,即便下地也是讓她做一些輕的活,對此,大嫂也沒什麼話。
“我想了想,她的還是留給她,我媽的給老二他們種著,人還是跟我吃住,老二,你看行不行?”
林建同搓搓手,“嘖,你這是……”
林大延接腔:“這樣,各退一步,田地你媽那份老二家種,二晚那份老大種,以後也不要讓你媳婦再上,上哪兒嚷嚷了。”
林建同連連點頭稱是。
由於林老大的讓步,這事兒很快就解決了。
林晚雲暗暗下了決心,不管嫁不嫁人,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大哥。
飯桌上,林老大把今天和李父的談話一一說給他媽聽。
“那孩子他也沒見過,他說,隻認我們這個親家……”
林晚雲越聽越不對勁,敢情她說的都沒用,他們還是想讓她嫁給李景林。
她放下筷子,“大哥,我不是說了,我和李景林不可能,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林老大:“什麼喜歡不喜歡,結婚不就喜歡了。”
牛翠芬:“那可不是,十裡八鄉找不到比他家更好的婆家了。”
林晚雲被這個言論給驚住了,“我要臉的,他看上的人是瞿雪,我乾嘛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要貼我也貼那些那讓我掙到錢的。”
林老大皺眉,“你從哪兒學的,越來越洋氣了,什麼詞兒都敢說!他爸說他的時候,他也沒說不願意,就你一個勁兒說,我看是你瞧不上他。”
“對,我就是瞧不上。”
林老大火了,“你是皇帝閨女,你能瞧得上誰!”
林晚雲站起身來,抬著下巴說:“我瞧得上,又高又帥,出門能掙大錢,回家能跪下給我洗腳,這樣的我就瞧得上!”
林老大:“……”
牛翠芬猛地拍她後肩,“丟人現眼!讓人聽了笑話你!”
第二日,林晚雲在家裡等林白雲,她讓林白雲給她借一個算盤,要上食品公司做會計,得會用算盤,原主是會用,但也要再熟悉熟悉才好。
林白雲一到,呼啦一下把院子門拴上,拿算盤就戳林晚雲腦門。
“你啊你,都傳到呂家村了,說你是格格命,了不得,金山銀山都娶不上你,要天下第一帥,還要跪著給你洗腳,還要好幾十個二流子給你抬轎!”
林晚雲:“……誰舌頭那麼長?”
“昨天你從市裡坐摩托車回來,半個村的人都看見了。”
“那,那也不至於說我是格格命。”
林白雲扯嘴,“從你家院子傳出去的,你說是誰?”
這不用說了,除了馬鳳菊還能有誰。
“我看也沒人敢娶你了。”
林晚雲低哼了哼,“不敢就不敢,等我有錢了,我就娶個又高又帥,還跪著給我洗腳的。”
“你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