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爹是警察大隊巡邏隊隊長,他仗著這層關係橫行沙吉浩特,所以,沙吉浩特人半恭維半調侃的稱他副隊長。
馬小飛不耐煩地說:“少廢話,你倆去城裡鐵匠鋪把道釘拉回來,一千根道釘,數清楚啊。”
“城裡哪家鐵匠鋪啊?我們滿縣城找啊?”狗剩說。
“城西韓記鐵匠鋪。”馬小飛說。
“坐那輛大卡車去?”王長林問。
“美得你!大卡車能去的話輪得著你們乾這活?趕著拉石料的騾子,套一輛排車去!”馬小飛說。
“大卡車呢?”狗剩問。
“日本人的大卡車乾什麼去了你管得著嗎?讓你乾活就得乾活,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怎麼抓進來的,幾個大男人偷雞摸狗的當起賊來了,偏偏偷的是日本人的糧食,你說你們是不是屎殼郎掉進茅坑裡……找死?”
“就我倆?沒人看著不怕我倆跑了呀?”狗剩不理他說難聽話。
“就你倆?想美事哪?那個侏儒跟著去,彆打逃跑的主意,那侏儒槍法好著哪。”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長得非常低士兵。
他見長林的眼睛瞅著那個侏儒滴溜溜亂轉,又補了一句:“知道我為什麼不怕你倆逃跑嗎?因為你倆都是本地人,你們家有幾口人,家門朝哪兒開,就連誰是你們的親戚我都清清楚楚的,你倆如果不怕全家跟著遭殃就儘管跑。”
長林說:“好好好,算你狠!我們不跑,在這有吃有喝跑什麼呀?”
馬小飛說:“這就對了,即便不在這裡乾活,你們跑到外麵不也是給我家挖煤當苦力嗎?到哪兒都一樣。”
狗剩說:“在你家挖煤給工錢,最起碼晚上能回家,在這裡誰給我們工錢了?能一樣嗎?”
馬小飛說:“你說你們兩個老光棍,晚上回家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有什麼意思?”
狗剩懶得和他廢話,轉身向拴在一棵樹上的騾子走去,不過他心裡清楚馬小飛說的是對的,如果倆人殺了這個侏儒跑了,家裡的親戚朋友都會受牽連,日本人的惡毒是無下限的。
王長林緊跟幾步悄聲問狗剩:“哎,哥,你說這貨知不知道他四爺就是死在咱手裡的? ”
狗剩說:“他知道個屁!多少**情啦,那時候他還穿著開襠褲呢。”
他倆套好騾車,馬小飛已經把那個侏儒打發過來了,三個人趕著騾車進了城,到了鐵匠鋪已經中午了,說明情況後韓滿囤讓他們裝貨。狗剩說:“滿囤,你真不認識我啦?”
韓滿囤停止了手裡的活過來仔細的看著他,他遲遲疑疑的說:“是不是……狗剩叔?”
“什麼狗剩叔?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叫哥!“狗剩哈哈大笑著繼續說:“小子好眼力,這都十來年沒見了,你還能認出我來,你爹呢?”
韓滿囤看了看坐在涼棚底下喝水的那個矮個子小兵,狗剩說:“沒事,一個字也聽不懂,你隻要彆說八嘎這兩個字,隻當是個聾子就行。”來的路上他倆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早摸清小矮兵的語言情況了。
韓滿囤說:“我爹走三年了,現在是我在這裡乾,你們怎麼給日本人拉道釘?”
狗剩說:“你不是也在給日本人乾嗎?”說完笑了。
滿囤說:“**的就是打鐵的活計,他給錢,**活,兩不虧欠,不過,**現在虧欠我的了,前幾個月無緣無故把我打了一頓,到現在這口氣還順不過來。”
狗剩和王長林互相對望一下,狗剩說:“這個事我們也聽說了,是因為有人殺了山本他們才抓人的。”
滿囤不高興的看了他倆一眼說:“叔…不,哥!怎麼你也是這樣的話?殺了一個日本人就抓了全城男人?你倆知不知道他們還殺了一個女人。”
狗剩突然覺得韓滿囤有點血性,他試探著說:“也不知道哪位好漢殺的那個山本,真是爺們!”他看著滿囤的表情。
韓滿囤說:“ 應該多殺幾個,把那些鱉孫都殺了,剩下好的日本人。”
王長林說:“日本人哪有好人?都是他媽畜生!”
滿囤說:“倒也不是,聽虎…一個朋友說,就這個修鐵路的大院裡也有個很好的日本兵,叫稻田的,說這個兵心眼不壞。”
王長林說:“你那朋友簡直胡說八道,日本兵**他見過嗎?在戰場上沒有一個日本兵是好人,我的戰友被這些畜生活活就埋了!”
王長林聽韓滿囤說日本兵也有好人,頓時激動起來,不管不顧的罵了起來,狗剩想攔時已經來不及了。
韓滿囤果然一下就跳了起來,他盯著他倆看了半天。王長林後悔剛才太衝動,心想:“如果看見這小子撒丫往外跑,第一時間弄死他,門口那個板凳高的小鬼子不等開槍一榔頭先結果了他。”他不動聲色眼睛亂瞅著尋找合適的工具。這時靠牆角一個工具箱吸引了他的眼光,他眉頭稍稍皺了一下。
韓滿囤突然激動起來,他說:“哥,你倆進來。”
王長林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裡提防著,跟著狗剩走了進去。
他倆穿過打鐵工坊進了後院,韓滿囤說:“哥!你倆是不是隊伍上的?”他顯得很興奮。
狗剩一看這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