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聽到這句話,不由看向陳覺蓉,陳覺蓉的麵上露出一絲苦笑,接著陳覺蓉就道:“公公說的是,還請往堂屋裡來。”
沒有什麼大廳,隻有一個堂屋,屋內的擺設,也很簡樸。張尚書走進堂屋時候,陳太太就站起身,乍然見到這屋內有個老婦,張尚書還以為是家裡的婆子不曉事,竟然敢坐在堂屋裡麵,但仔細一看,張尚書又覺得此人不像是個婆子,於是張尚書對陳覺蓉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母親。”陳覺蓉在一邊說著,陳太太已經對張尚書行禮下去:“原本該回避的,隻是想著,親家公來此,必定是有話要和小女說,我也想聽聽,張家究竟要如何處置小女。”
張尚書已經收起心中的驚訝,對陳太太還禮:“親家母還請坐下,今日來此,確實是要說說犬子和令愛之間的事情,但哪裡就能用到處置二字?”
“親家公還在哄我呢。”陳太太雖然謙卑有禮,但說出的話卻還是很犀利:“這會兒陳家已經敗了,況且我的女兒我自己曉得,向來脾氣不大好,這會兒既然已經不再門當戶對,你們家要怎麼處置我女兒,我也無能為力。“
張尚書也是久做官的人,自然聽出陳太太這句話是以退為進,於是張尚書的眉微微一皺,就對陳太太道:“按說,兒女婚事,該由拙荊來和親家母商議,隻是拙荊此時不在京城,今日恰逢其會,那也就由我來說上兩句。”
陳覺蓉見二人繞來繞去的,心內雖有些急躁,但也不敢開口說話,隻能在一邊聽著。
“若你們嫌棄小女連累了張家,這會兒拿休書來,我領了我自己女兒走,也沒有二話。”陳太太這句話,更是以退為進了,張尚書急忙擺了擺手:“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門婚。犬子和令愛,那是自小的夫妻,還有兩個孫兒,我們張家,哪裡會嫌棄令愛連累了張家。”
陳太太聽得心中一鬆,麵上神情卻沒有變,甚至那眉還挑起:“原來親家公也曉得,小女還有兩個孩子,我原本以為,親家公不曉得小女還有兩個孩子,看著他們母子分離呢。”
“親家母您這句話就說得不對了。”張尚書見陳太太來勢洶洶,自然也要反駁一句:“犬子那時候還在獄中,天子旨意尚未下來,拙荊帶著孩子們回鄉,也是免得孩子們被人說三道四,哪裡是讓他們母子分離?”
見張尚書反駁,陳太太也就笑一聲:“是,親家公說的是,我隻惦記著自己女兒,倒忘記了兩個孫兒還小。”
用孩子還小來做借口,那就是最好不過了。張尚書也點了點頭:“這會兒,天子旨意已經下了,我來呢,是想問問令愛,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到時候,令愛是跟了犬子一起流放,還是回到家鄉,和孩子們一起住,等著遇到赦免,犬子回鄉。”
陳太太巴不得陳覺蓉能回到家鄉,到時候自己也好和女兒見麵,於是陳太太故意說了一聲:“這就要看我女兒怎麼想了。”
陳覺蓉聽到張尚書給的兩個選擇,也愣了一下,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有選擇嗎?但看著自己母親的眼神,陳覺蓉隻低低地說了一句:“我總要見見二爺,若他肯要我,那我就跟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