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有人,去平息天子的怒火。”張青竹這句話,讓張玉竹跌坐在地上,張青竹往酒杯裡倒滿了酒:“我記得,你剛成親不久,我們兄弟曾經喝過一次酒,那時候你說,要和我做好兄弟。”
張玉竹已經記不大清楚了,那時候,是什麼時候,剛和陳覺蓉成親的時候,他們之間,曾經有過這樣的談話嗎?
“我那時候,是真的把你當做,當做,”張青竹那一向平靜的話語,帶上了哽咽,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自己以為,兄弟之間那點微小的芥蒂,消失了,卻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的親弟弟,就想利用自己,甚至,是把自己利用殆儘。
“這個時候,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張玉竹接過張青竹遞上的酒,茫然地喝乾。
“我萬萬沒有想到,那時候,你和弟妹,就想陷害我了,縱然我們去莊子上,是順勢而為,但我還是很傷心。”張青竹唇邊現出一抹苦笑,接著張青竹抬頭看著弟弟:“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曾經跟在我身後,哥哥哥哥叫個不停,怎麼就不一樣了。”
“你太出色了,父親眼中隻有你,沒有我。”張玉竹脫口而出,長久地被忽視,讓張玉竹對兄長產生了那樣深的嫉妒,當兄長摔斷了腿,太醫斷定他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張玉竹內心狂喜,甚至,在張尚書想要為張青竹再尋找好的醫生,好讓張青竹能恢複一二的時候,張玉竹也從中作梗。
而這,讓張尚書終於看到了自己,當父親的眼神第一次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張玉竹狂喜,長久以來,自己的付出終於被父親看到了。
而那一點點嫉妒,慢慢越來越深,一點點地算計,就能讓自己得到一切。也許,張玉竹曾經有過那一點後悔,但很快,妻子的話,就讓張玉竹的後悔消失,自己已經娶了妻子,很快妻子就要生下兒子,那自己,該為他們得到更多。
當眼睛被利益遮蔽,甚至,張玉竹邁出了那一步,接過三皇子的示好,從龍之功,能帶來最大的利益。
張青竹看著自己的弟弟,良久,張青竹才長歎一聲。
“我什麼時候問斬。”張玉竹在激動之後,隻問了這麼一句,張青竹算了算:“等刑部擬定文書,總要到三月。”
“現在幾月了。”張玉竹詢問,張青竹把一支花放在張玉竹麵前,這是榆葉梅,春日北國最燦爛的花,形似桃花,卻比桃花更為燦爛。
“已經二月了。”張玉竹拿起那支花,近乎貪婪地聞著,張青竹搖頭:“還在正月末呢。”
但是,自己的日子已經不多了,等看到外麵天空的時候,就是自己的死期。
“我的妻兒,”張玉竹就算再怨恨陳覺蓉,也要問問她的情形。
“娘會帶上孩子們回家鄉,至於二弟妹,她會在京城,等你的結果。”張青竹的話讓張玉竹苦笑:“這麼說,還留了她給我收屍。”
“你們是夫妻,她總要跟著你的。”張青竹的話讓張玉竹眼角的淚落下,好,好,就是這樣,總要跟著自己。
外麵傳來腳步聲,接著一個衙役走了過來:“張先生,那兩個孩子已經進來了。”